“云潇然你怎么跟强买强卖似的。”旁边的话剧社社长陈青霞看笑了。陈姐比他们三个大一届,是一位大三的文学院师姐。
云潇然撇撇嘴:“社长大人,这个秦依川他事多我们不用理他,他的感受不重要。”
“屁!爷的感受怎么不重要?我甚至都不是你们社团的人啊!”秦依川忿忿不平,几乎是在咆哮了。
云潇然直接无视他,“嗯嗯嗯嗯…你说的对,来你现在跟着我们一起排练舞台走位,然后抽时间把台词背下来。”
秦依川懵了,有点呆滞,他扭头看陈青霞,试图为自已争取一点人权。
陈青霞点点头,“好!所有人,灯光音响,我们现在开始第二幕的排练!”打板声脆响,像是秦依川抽自已大嘴巴子悔恨自已为什么要跟着来凑热闹。
他们这学期排练的是饶晓志的《你好,打劫》,被无数高校翻排过的非常精彩的话剧剧目。如果说楚奕晨是因为从小良好的家庭氛围而喜欢话剧,那么云先生就好比草台班子野生猴子,他自已偶然的接触到这个表演形式,且多多少少算是有那么一点天赋。一年前面试话剧社的那天,云潇然凭着自已改编过的一段《基督山伯爵》中的台词成功收获了社长陈青霞的认可,云先生大学四年那个“伯爵”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还尼玛伯爵,跟流氓一样。”秦依川今年年初被抛弃在冰冷的洱海的风中的时侯是这么评价的。
“车夫从他那暗到不能再暗的长袍里抽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剁骨刀,高高地举过头顶…”舞台上的云潇然确实比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一些,楚奕晨在下面看着就更严肃了,仿佛台上的是他自已而不是云潇然。
这部话剧除了云潇然和另一个男生饰演的劫匪之外之外还有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演银行职员的女生有意无意的把眼神飘到楚奕晨身上,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空旷的演播厅除了回荡着激昂的台词腔调,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旖旎气息。
当时间被投入到人所喜欢的事情上,就像爱因斯坦解释狭义相对论,总是过的特别快。
下午五点的昏黄阳光点缀在演播厅的窗帘上。云潇然喝着水趴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这一下午累得不轻。
“我说云潇然,你看看你室友在干什么?”陈青霞朝门边努努嘴,云潇然叼着一根还没点的烟看过去,秦依川像狗仔队一样蹲在门口,鬼头鬼脑往里面张望。
“看的见不?”云潇然从后面给了他一脚。
“卧槽你别踹我啊!本来就不方便偷看!”秦依川摆摆手。
“你丫就不能从阳台往里面看?”云潇然指着围栏。
“好主意!你怎么不早说啊?”秦依川骂骂咧咧凑到阳台上,从一个45度的斜角望过去,透过窗户正好能瞥见里面的谢姑娘和楚奕晨。
“该说不说,楚奕晨这个表情过于严肃了吧?难道不懂适当的表现出一点羞涩吗?”秦依川一脸恨铁不成钢,“没用的东西!人家女孩都快成倒追他了居然还在磨叽!大哥你倒是表白啊!”
云潇然一副无聊的表情回头看着他,“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别人干什么?”
“我靠?!你不是淡操心?你管我干什么?”秦依川也回头,针尖对麦芒。
“我至少没像个大冤种一样在说这说那评论别人爱情故事的进展。”云潇然懒得理他,烟头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飞进灭烟器,他头也不回,“友情提示,我们十二月就要演出了,秦先生你要抓紧背台词。”
“这时间不是蛮充裕的吗?诶不对啊!我他么是被你拐骗来演话剧的啊!”秦依川猛得回过神来,惊讶抬头。
云潇然人直接溜之大吉。
秦依川呆住了,望了望屋里面的直男楚奕晨和前面只顾着下楼的云潇然,发出一声哀痛的惨叫:“这算什么事啊!”
傍晚时分。这是新生报到的第一天的傍晚,也是老油条开学第一周的第一个周末的傍晚,根据《555宿舍周末活动惯例》,今晚应该会有几个不怎么利于身心健康的活动。
祁子翼在洗漱台前吹着口哨唱着歌挤牙膏准备刷牙,辛苦排练了一下午话剧从外面匆匆回到宿舍的秦依川从背后给他屁股上来了一下。
“这个贱非要犯吗?”祁子翼一脸不解,回头看着他。“非犯不可!”秦依川雄赳赳地回答,义正言辞。
“你的台词背完了?”楚奕晨幽幽的声音从秦依川背后传来。
秦依川一脸黑线猛地回头,“你这个贱非贩不可吗?”
“你趴走廊阳台上偷窥我就不是犯贱了吗?”楚奕晨幽幽的声音噎住了秦依川。
秦大公子一时语塞,“…那是云潇然给我出的馊主意。”
“他出主意你就可以合理偷看了?”楚奕晨幽幽的声音让秦依川毛骨悚然,“你们俩才是真的贱!”
“哎喂喂,你都看到什么了?”祁子翼搭着秦依川肩膀,挤眉弄眼,小声八卦。
秦依川一脸不可言传的表情,摇着头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表示你稍安勿躁我写给你看!
楚奕晨默默转过头来看着这两个作死的人,一言不发,蓝光镜片在这一瞬间仿佛变成了黑色,犹如诸多漫画里的正派高手一秒钟完成了黑化一样。
“全L都有!兄弟们!出发出发!”门外,云潇然丝毫没受到贱还是不贱这个话题的影响。他兴冲冲推开门,很自然地无视了楚奕晨杀人的目光和屋里危险的气息。
他大步流星地穿过宿舍聒噪的人群,在洗漱台摸了一把流水整理一下头发,从自已的桌柜上拿了一副暗黄墨镜架在鼻梁上。
其他人集L愣了三秒钟。
极短暂的时间静止生效后,祁子翼转过身嘴叼着牙刷穿外套,含含糊糊的声音:“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