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看着夜历城，许久许久，这才低笑出声。
明明在笑，可是她的双目却一片苍夷。
“夜历城，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说，她为了你吃了这么多苦，所以我没有资格说她分毫。”
“那么我呢？夜历城，我为你尝遍的苦楚，又算什么？”
楚尹月声音轻飘飘的，却让夜历城浑身一颤。
他看着楚尹月的目光顿时复杂至极，隐约之间，还深藏着一丝痛苦。
良久，夜历城轻轻一叹。
“肖玉，你不要和本王无理取闹，行吗？”
楚尹月声音充满了嘲弄：“无理取闹？夜历城，是我在无理取闹吗？难道不是你率先提及水清澈为你吃了多少苦吗？”
“可是肖玉，你所吃的苦，又怎么能和澈儿的比？”
楚尹月浑身一震，一瞬之间，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刚刚被夜历城火热起来的身体，不过转眼，就已经浸入了冰天雪地。
她的目光突然虚无而缥缈了起来。
“是啊夜历城，我所吃的苦，怎么能和水清澈相比呢？”
“夜历城，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自量力，和她比肩。”
“因为我从来……都、不、配。”
楚尹月缓缓侧身：“夜历城，带上你心爱的水清澈，赶紧走吧，请你们以后高台贵脚，不要再踏入此地。”
云袖之下，夜历城的十指不由得徐徐握紧，他看着楚尹月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抽疼。
他抬起脚，下意识朝着她走去。
袖子，却突然被人拉住，夜历城扭头看去，水清澈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王爷，澈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夜历城果断转身，将水清澈揽入了怀里：“澈儿，你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本王。是本王不该不等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造成的……”
话落，夜历城弯下腰，果断将水清澈抱了起来，然后大步而出。
楚尹月的目光定在两人背影身上，一只手慢慢扣上了门框。
她扣得很用力，指甲深入了门框之中，甚至中指指甲直接折断溢出了鲜血，她也毫无所觉。
良久，待两人背影完全消失，她才自嘲一笑：“是，夜历城，都是你的错。是你不该不等水清澈，是你不该……娶、我。”
一旁，梨子走了过来，心疼地扶着楚尹月：“王妃，您不要多想，王爷刚刚说的也不过是情景所致，当不得真的。”
“当不得真？”
楚尹月缓缓摇头，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疼。
“恐怕，他是在无意间不小心吐露了自己的真心吧……”
“呵呵，肖玉，你所吃的苦，又怎么能和澈儿的比？肖玉，你所吃的苦，又怎么能和澈儿比？肖玉，你所吃的苦，又怎么能和澈儿比？”
“……”
楚尹月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双目空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夜历城的这句话。
重复到她心头钝痛，胸口之中的翻滚越来越甚，终于，她抬手摁住自己的胸口，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王妃！”
梨子大惊，抬手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楚尹月。
“王妃，奴婢去找王爷！”
楚尹月抬手：“不用了梨子，我不需要夜历城假模假样的怜悯。你放心，我是医者，我会没事的。”
说话间，楚尹月抬手扣住了自己的脉搏。
心脉损伤，只要她注意不要情绪波动，好好调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