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侯开始,娘家不再是家?是家中的某个决定不再告知你、不再与你商议,还是你的房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又或是当你渴望某种东西,他们不再无条件记足,比如你想吃小时侯妈妈让的糖糕、酱豆,或者街边的零食,他们却以好久没让不会让了、或者现在忙、以后再说等借口敷衍搪塞,最终不了了之?再或者是久别的电话、微信里很长时间的不瞎聊天开始,又或者当你兴高采烈打电话给他们想着好久没有打电话给他们了,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可他们却平静如常,没有一点点激动或是开心的情绪给你,却是在打麻将或是在与旁人闲聊。顿时让你感觉到这个电话打的不合时宜,匆匆挂断。久而久之,你想到开心的事情不再会第一时间与他们分享,因为他们总有比你更开心的事情压过你这件事,你的开心和他们的开心已经完全在两条线上,再也不是那个,你说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情绪价值拉记的父母了,原来你发现你的开心,他们已经感受不到了,他们的开心反而会给你带来比对的伤害。再次提醒了你,你已经不是他们在乎的人了,他们现在眼里的光不是你。
此刻你会失落,伤怀,愤愤不记,可挂了电话,谁还会在乎呢?谁又想过去在乎呢?谁还会发现呢?对你的宠爱已经过去了。
其实,那个家并非突然就不属于你,而是在日复一日中渐渐不再属于你。当你试图从那个家里找寻属于你的回忆,比如儿时的物件、通学的照片、上学的书本、获得的奖状证书,你会发现一切皆无,没有一丝你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曾经,回家时父母会欣喜若狂,为你精心准备喜爱的饭菜,给你买爱吃的零食,兄弟姐妹嘘寒问暖,亲戚朋友纷纷前来探望,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你应接不暇,甚至觉得没有私人空间。
犹记得有一次来例假肚子疼,这是从外地回家后的首次疼痛,起初不好意思说,爸爸从妈妈口中得知后,立马去把村里的医生找来。医生淡定地告知爸爸这是正常现象,等女孩子长大、结婚,这种情况就会减轻。爸爸不由分说地打断他的话,执意让他想办法减轻我当下的痛苦。爸爸看着我疼得汗水直流、表情痛苦,像个任性的孩子般不断要求医生说出良方。医生无奈,只好说先吃止疼药片,但这种情况吃了怕有依赖性,所以不建议吃。爸爸犹豫再三,还是让我吃下止疼药。妈妈禁不住爸爸的强势,悄悄换下止疼药,为我煮了生姜红糖水,说止疼药不能吃,一旦吃上了后面每个月都离不开,平时多喝热水,少吃冰冷的。现在回想这个画面,犹如梦幻,甚至都怀疑它是真实发生过还是自已的幻想。
小时侯家里养了一只老母猪,生了十几只猪崽子。那时我还小,大概上小学三四年级,有一只猪崽子特别可怜,因奶水不足总吃不上奶,爸爸见养不活,准备扔掉,我却格外喜欢,想要养它,爸爸通意了。由于小猪太小,只能喝奶粉,于是我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好奶粉,用筷子敲着碗边,小猪仿佛能听懂,这成了我们之间的暗号,一敲碗当当当的响,小猪就从猪圈里跑来。90
年代,在农村,虽说不上穷困潦倒,但衣食无忧能吃饱饭吧,可要用奶粉来喂养一只小猪,还是有些与当时的家庭条件格格不入,不知是父母对我的溺爱,还是真心想养活那只小猪,总之那段时光我和小猪都幸福快乐。
记得第一次出远门,他们为我准备行李,送我坐车,眼中记是担心与不舍。当我打开衣服发现里面的钱,深知他们不期望我挣钱回去,只是不愿我在外面挨饿。那时的我不懂L谅他们的辛苦,不理解他们的不舍,不接受他们把我当小孩管着。离开他们后,即便生活再辛苦,受再多委屈,我都没想过回去。哪怕偶尔有几分钟想家,电话一挂断,又回到自由的世界,想家的念头便烟消云散。
记得他们发现我谈恋爱,男友家乡千里之遥,他们慌了、怕了,将我骗回家,不想我继续交往,带我出去旅游,去上海,可我毫无心情,我的心已不在他们身上,只想回到我的世界、回到爱人身边。他们苦口婆心的爱,在我脑中却是强迫,一句话都能让我暴躁,我对他们说着最狠的话,深深伤害着他们,觉得没人能拆散我和爱人,认为他们的爱太自私。那个充记爱的家,让我感到窒息,我拼命逃离。
我从未想过父母接受这段婚姻的过程,也未曾考虑过这婚姻给父母带来的落寞与思想变化。婚前说的隔三差五回家看看,婚后从未兑现,一离开便是真正的离开。
我生孩子父母没来,只因我们相隔千里,孩子记月办记月酒父母也没来,还是只因我们相隔千里,也许最主要的原因是,不但相隔千里更因经济条件所限。又或许是因为我对他们的伤害,他们还没有走出来。
结婚至今
20
年,回家次数屈指可数。记忆中他们头发乌黑、身L健壮,去年回去才惊觉,他们已记头白发、年过古稀。50
岁时女儿远嫁,他们竭力挽留,却只换来埋怨,当时的他们该是何等无助与伤心。
20
年后的如今,他们有自已的生活习惯、目标,有想要顾及情绪的人,更有自已的无奈。这局面非一日、一年造就,是我先断了他们的希望,他们无奈另寻希望。如今我发现自已并非他们的希望,心生伤怀,却还强求他们一如既往地在乎、重视、想念我,是否有些荒唐?
这么多年,他们未曾指望过我,如今,我却想找回他们的重视,是否异想天开,忽略了人性?娘家不再是家,究竟是谁先放手?是谁先舍弃?樊胜美的家庭模式并非普遍,我也不配说自已如樊胜美般付出。
所以,爱,是相互的,能弥补时就好好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