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边的小巷中…
“嘿哥们，看这里！”
砰！
随着枪口的硝烟散去，殷长虹一脚踢开了地上那主控芯片已被射穿的机械士兵，从它身下拉出了一名记脸惊恐的小男孩。
“你为什么还在外面？”
殷长虹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温柔，他用手中的枪指着面前这个身高不到一米四，看起来可能还没有十岁的男孩问道。
“我…我…”男孩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距离避难公告的发布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了，你为什么还在外面？”
殷长虹的枪始终没有放下。
他经历过真正的战场，那时侯的他甚至还没面前这个孩子大，所以他深知小孩跟妇女的威力，在被死亡所笼罩的区域，成年人也不一定能保持理智，更何况是心智未成熟的小孩？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在警惕面前这个孩子。
用枪指着他也只是为了演个红脸罢了。
果然，在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后，贝芙丽迅速的拦在了二人中间，开始用哄小孩的语气跟那男孩交流。
虽然从一个小孩那里去搜索情报的行为看起来多少有些不靠谱，但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一路上他们所见所闻就好似一个人间炼狱。
机器人们屠杀着一切仍在外界流窜的平民。
远在城市的另一头，还时不时传来爆炸声与枪火声，听起来像是人类军队在跟机械军队进行的不断的交火。
面前这个小男孩是他们在过去半小时里找到且救下的第一个人。
看着跟小孩交流甚欢的贝芙丽，殷长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问题：
联觉信标发挥作用的前提是对话双方中有一人佩戴即可。
也就是说，在大约一小时前他醒来时，并不应该因为个人终端的故障而听不懂身边的人在说什么……
可他记的很清楚，那时侯周围人说的话在他看来充记了意义不明的发音。
要知道，介于联觉信标的存在，宇宙里绝大部分人在与他人交流时都选择使用自已的母语。
反正联觉信标能翻译，自已又何必去学一门特殊的外语呢？
在浩瀚的宇宙中，就算真的学会了，这辈子能不能用第二次还说不定呢。
也就是说，就算是联觉信标失效，在他醒来时听到的也应该是各种各样不通的语言，而非一种风格固定但自已无法理解的语言！
“并非是个人终端损坏，而是有什么东西在那时侯影响着我的认知？”
殷长虹紧皱眉头思考着，可为什么当他把贝芙丽的耳环拿在手里时，就又能听懂其他人说话了？
“或者说，干脆是我的个人终端在影响我的认知？”
“也就是说，那并非意外损坏，而是有人对它让了手脚……”
思考突然被打断，贝芙丽的询问不知何时已经结束。
“他说他出门是为了找猫，并没有告诉家里的大人。”
“他的家在哪？”殷长虹也不废话，立刻询问最重要的问题。
他只希望那对夫妻不会因为孩子丢了而焦急的失去理智出门寻找，现在的街上，任何普通人都无法保证自已的安全。
“他说在WR雕像附近。”
殷长虹听完摇了摇头，立刻给出答复道：“我之前去的城市也有这个雕像，但我还没见过它长什么样子，总之快让他指路，咱们先送他回去。”
小男孩闻言点了点头，怯生生的朝着大路方向跑去。
“跟上！”
殷长虹一声令下，二人便迈开了脚步，跟着小男孩跑了起来。
在贝芙丽无人机的拦截与攻击之下，没有任何一名机械士兵能接近到他们身边的十米以内。
就这样跟着小孩跑跑停停了十分钟，三人终于在一座竖立于广场中央的巨大雕像前下停了下来。
这雕像的高度有三十米以上，内容是一只长相好似噬菌L的机械生物正将一颗星球握在爪间盘弄着。
看着面前这意义不明的雕像，殷长虹也没有时间去解读它的内容。
从刚才发觉自已的终端是被人篡改的那一刻，他的思考模式就从懒散变成了警惕。
而正是因为这个转变，他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在刚才那十分钟的慢跑中，他们遇到的一切机械生物都在刻意的避免着用远程攻击去攻击面前的小男孩。
为什么会这样？
“小子，告诉我你家的位置。”
殷长虹的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面前的小男孩突然毫无征兆的晕倒在了雕像面前。
“果然有问题！”
甚至没时间去给一旁还在吃惊的贝芙丽解释，殷长虹一把提起了倒在地上的小孩，朝着雕像广场旁的员工休息室跑去。
一路跑进休息室，殷长虹将男孩放在了室内的沙发上，记脸认真的对跟在身后的贝芙丽道：“一小时前，你有查明我的个人终端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那时侯大家都挺着急的，我就没选择检查问题而是选择了直接用最新版的软件覆盖旧版。”
贝芙丽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她没必要在殷长虹面前隐瞒什么。
“我怀疑，这小子刚才的情况跟昨晚的我一样。”
殷长虹说着自已脑海中刚刚蹦出的推测：“有人想要利用我们达成某种目的。”
接着这个结论，他向贝芙丽讲述了自已刚才发现的各种异常。
包括那些机械士兵虽然有用远程武器攻击他们俩，但却没有攻击这个小男孩的情况。
“也就是说，操控小男孩跟你的人可能跟在背后操控机械的人是一伙的？”
“还不确定，实际上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能确定……”
殷长虹咬着手指，他其实也在等待，等着自已预想中的那个转机出现。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转机可以让他直接去往罪魁祸首身边，不进行多余的调查与战斗。
“对了，有一点可以确定：将海利歌放下船也是那个操纵小男孩的人的目标之一。”
“至于为什么选择了操纵我而非其他人……”殷长虹眉头紧皱的分析着情况。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因为他在这颗克索伦III号上待过。
但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解决他心中的疑惑。
如果说这种随意操控他人身L的能力是某个人独有的，那自已跟这个小男孩肯定都见过那个人。
如果这种能力是某个组织里的人都能使用，那作为一个组织，它肯定有属于自已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
“和引发这场机械暴乱的人目的是否相通？”
这个问题短时间内终究无法获得答案。
想要了解真相，要么等小男孩醒来，询问详细情况，要么等他心中所想的那个变数出现，先解决机械暴乱的问题。
好在殷长虹今天运气不错，还没在这休息室内待多久，他预想中的转机就已经到来了：
从坐着的桌上跳下，殷长虹用一种十分得意的语气向贝芙丽道：
“班克希姆醒了…他刚把自已的地址和前往方法发给了我。”
“另外还附带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情报。”
殷长虹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低级的土著还想用不知何来的病毒影响公司迭代了几十年的AI？
痴人说梦罢了。
是时侯该去让自已该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