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之凿凿,语气坚定。
只是有几分说服系统,又有几分是在说服自己,就只有裴临之自己知道。
系统也没再口。
出了春意楼,一路沉默回到王府。
还没进书房,便听见几个侍弄花草的下人在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扬水溪那边出事了!”
“我有个世兄在衙门当值,放才听说在扬水溪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杨水溪”三个字实在耳熟。
裴临之没来由心悸,他脚步一顿,脸色沉得可怕:“王府是让你们说闲话的地方吗?”
下人登时噤若寒蝉,跪下告罪。
裴临之心烦意乱进了书房。
往日,他只要拿起书,便能静下心来。
但今日,整整一盏茶的时间,他都未曾翻页。
直到系统迟疑提醒:【宿主,扬水溪是不是你当初向沈思榆表白的地方?】
裴临之微愣,后知后觉想起。
五年前,他亲手策划了一场绑架。
等到沈思榆崩溃绝望,以为全世界都放弃了她的时候,如天神般降临拯救了她。
那之后,沈思榆的状态便一直非常不好。
他觉察沈思榆应该再也离不开她了,于是将沈思榆约到扬水溪旁告白。
当时,沈思榆喜极而泣。
她仿佛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到几近晕厥。
“临之,还好有你,是你让我知道,就算这个世间所有人都厌恶我,你也不会抛下我……”1
他成功得到了他想要的爱意值。
得到爱意值时,他欣喜若狂。
可现在想起来,心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但还没等他明白这刺痛因何而起,便听到管家来报。
“王爷,王妃的小姑求见!”
沈思榆的小姑?
沈思榆还在乡野时的确曾有一个小姑,只比她大上五六岁。
似是想起那小姑穷酸的模样,裴临之冷笑:“请进来。本王倒要看看,她们故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果不其然。
裴临之一踏进正厅,就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盘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皱着眉坐在厅中。
只是她的脸上并无谄媚,发红的眼圈里满是厌恶。
甚至见了裴临之也不曾起身行礼,只愤然开口:“我此翻前来,是为了迁走沈思榆的户籍……”
“出嫁从夫,你有什么资格迁走沈思榆的户籍?”
裴临之沉着脸打断,周身气压低的吓人:“你转告沈思榆,闹够了就自己滚回王府。”
“否则,她怎么被抬进的王府,我就这么把她原路送回丞相府!”
小姑听了这话,狠狠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
“你,你……”
她气到眼眶涨红,指着裴临之的手指发颤:“可怜思榆对你一腔真心,而你恐怕从来没把她当成妻子!”
“我问你,你和她认识多年,可曾记得她的喜好,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去什么地方?”
沈思榆喜欢什么?
裴临之竟然被质问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沈思榆喜欢去做什么;
也不知道沈思榆喜欢去什么地方;
甚至他和沈思榆一起吃过那么多顿饭,他却根本不知道她到底爱吃什么。
这十几年,他从未想过走进沈思榆的世界。
裴临之脸色更加难看,眼眸锐利:“所以,是她要你来质问本王?”
“你倒是一枚好棋子。”裴临子一字一句,“要想把户籍迁走,叫她自己来见本王。”
小姑满含泪珠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诧异。
许久后,她才哽咽着开口:“裴临之,你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思榆,她投河自尽了……”
“不可能!”
裴临之厉声打断小姑,脸色几经变幻又成为戏谑:“如果你以为这种装死的戏码,就能让我去接她回来。”
“那你和沈思榆打错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