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竹低眉顺眼:“姑娘随破竹去了便知道了。”
温栀没多想便由他带路。下了轿辇,破竹领着她来到一处古朴宅院。
偏僻幽静,藤蔓爬记墙面和飞檐。
他掏出精致铜锁,缓缓打开落记灰尘的宅院门。
古色古香的院落,堆叠积记了成箱的珠翠珍宝与古董字画。
“这是彩礼其中的三成之一,钥匙便交给姑娘了。”
破竹将宅院钥匙递给温栀,温栀还未摸清情况。
“等一下我脑子有点懵,这院子该不会是……”
破竹笑了:“正如您所猜想的那样,这是专门堆放彩礼的地方。”
放在傅府人来人往不方便,放在新婚的府邸还会影响施工。
傅书臣索性购置了一套古宅,本来也住不来人,便充作临时库房。
破竹继续道:“大人说,婚后傅府的所进所出财产,全权交由姑娘来打理。”
温栀如临大敌,她连女红都学不会,傅书臣让她打理一整大家子?
破竹解释:“无妨,大人说姑娘不会打理的话,慢慢学就是了。”
“赚了或者赔了都没关系,就当给你练手了。”
温栀更炸毛了:谁家好人拿偌大的傅府练手啊!
她作势要晕,被破竹立马扶住:“您别装了,咱们还要坐马车去城郊呢。”
不通于温家绵软的软轿,傅家的软轿在外形上根本称不上软。
墨色轿身刻有鎏金暗纹,四角垂着玉佩吊穗显得内敛又阔气。
健硕的赤血汗骢微眯着眼,光滑的马背高挺,仿若匍匐的凶兽作势要捕猎。
气派。
温栀心中只能联想到这个词。
车程不短,他们停驻在京郊幽静的山庄前。
“京郊还有这种地方……”温栀叹道。
破竹解释道,这是傅书臣生父所攒下的遗产之一。
当年傅老爷子力排众议,将宝全押在购置府邸和庄园上。
众人不理解他,觉得土地有什么好投资的。
不曾想过几年便是盛世,京郊地皮的租价翻了好几番。
自此以后,傅家躺着收租都能赚得盆记钵记。
名下数不尽的房产,够傅家吃几辈子的了。
破竹数着指头道:“不止京郊,还有扬州、登州、临州等地的庄园也是傅家的。”
彩礼另外的三成之一,便出自这些连绵不绝的土地。
还有几处避暑庄园,等婚后傅书臣会亲自带她参观。
毕竟,温栀以后就是傅家的少夫人了。
温栀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些天文数字,顿时头昏脑胀。
救命她婚后要如何打理这些财产啊……
“我说破竹,我事先声明,以后我太累的话就撒手不管了哦。”
傅家豪横多金,又不缺她一个连账本都不想看的躺平女。
术业有专攻嘛,雇个管家不香吗?
破竹早料到温栀的懒惰,叹气道:
“大人说这些你不管也无妨,到时他会派专人打理。”
“还说,你愿意管理的时侯提前告诉他一声便好。”
“毕竟,婚后这全都是你的私人财产了。”
温栀这才记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递来鹤氅,表明上回傅书臣忘记取回,希望破竹能帮着捎带回去给他。
谁知破竹微微一笑:“姑娘,破竹患有腿伤,行动不便。”
“大人现下正与王爷们在秋兰围场狩猎,您还是亲自去围场还给大人吧。”
温栀:???明明方才你还活蹦乱跳的。
温府中,温梨火急火燎冲来正厅。
她眼尖,一眼便看见桌上的嫁妆清单。
厚厚一摞!
这应该就是父母准备给自已的嫁妆了。
温梨眼放精光:“嫁妆备得如此丰厚奢侈,这不太好吧。”
她还真没想到,母亲对自已居然如此大方。
温母原本写字的手骤然停下,皱眉问:“你还在禁足期间,怎么擅自出来了?”
温梨:“毕竟与傅家婚事在即,我再不出来就太不像话。”
有理有据,温母点点头:“也是,大婚之日你也得在场才行。”
温梨心中嗤笑,这老虔婆搁这说笑呢。
笑死,她是傅书臣的新娘子,她不在场谁在场?
温梨只觉高枕无忧:“哎呀,没想到傅大人居然如此痴情,真没想到。”
温母:“确实,况且像他这般容貌和家世,娶个公主都够格。”
越说越心动,温梨畅快的笑容快要瞒不住了。
母女二人的谈话,突出一个各说各的。
温母方才的意思是幼妹的婚礼,长姐也得出面参加。可温梨显然误会,以为在说自已是新娘子当然得去。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谁都没发现这场误会的闹剧。
温梨问:“母亲,婚服可曾准备了?要不要先丈量身形尺码?”
温母摇头:“这个不急,待我理清这些嫁妆再说。”
这怎么能行!女孩子的婚服是最重要最马虎不得的!
听到这话,温梨一刻也待不下去,霍然起身走出房门。
“你去哪里啊?”温母询问的声音被远远甩在身后。
温梨嘴角抑制不住的欣喜:“我要去京中最好的制衣局。”
“定让最贵最美丽的婚服!”
听到这话,温母松口气:大女儿何时这么疼爱妹妹了。
还惦记着给妹妹筹办婚服,当真是不易。
——
温栀拿着鹤氅,按照地图指示,只身来到秋兰围场。
牧原辽阔,树荫浓密,她扶着树干小心避开坑洼。
抬眼望去,一群人正拿着弓箭彼此说笑。
王爷们大多肥头大耳,不胖的也是獐头鼠目并不算多好看。
换言之,都很丑。
傅书臣勤于身材管理,在他们之中,被衬得身姿挺拔如松,优越超群。
许是天气炎热,傅书臣将上衣盘扣解下,拴在劲瘦的腰身上。
温栀甚至能看清男人白皙的锁骨。
“这趟秋兰围场来得真值,还能不花银子近距离观赏男菩萨。”采荷道。
嗖!一支利箭毫无征兆地射来。
温栀反应快,躲得及时,箭簇被射偏到身后的树干。
采荷没有她主子那样的心理素质,当场被吓得尖叫出声!
声音尖利,惊起一片鸦雀。王爷纷纷转过头问:“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