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谢挽音东方醉 > 第208章 这辈子没能牵一次她的手,没能拥抱她一次
这一夜,月淡星稀。
项星剑躺在床榻上,始终无法入眠。
他坐起身,披上外衣,起身点亮了屋里的烛火。
守夜的奴仆立马进来了,询问是否有什么吩咐?
项星剑挥挥手,“没事,退下吧。”
奴仆躬身退下。
项星剑打开屋里的木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半尺大小的方形黄花梨木匣子。
他抱着匣子坐到桌子边,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上。
六封信、一把惊雀刀、一支宝石珠流苏翠花簪、一条芙蓉珠项链,一对金镶翡翠嵌珠戒指、一对水滴状珍珠耳珰。
信和惊雀刀是谢挽音送给他的,首饰是他送给谢挽音的。
这些是他和谢挽音退亲前的所有往来信物。
定亲的时侯,媒人说快要成亲了,成亲前见面不吉利,他就克制着不去谢府。
期间陆陆续续托人给她送了几件首饰。
退亲的时侯,谢挽音把他送的礼物都送回来了,他却自私地没退回谢挽音送的东西。
全部装在了这个匣子里。
他拿起这些信,慢慢看了起来。
谢挽音回到安都后,没什么交好的闺房密友,在谢府过得并不开心。
赵芹时常怂恿谢思远欺负她,她身为谢掌院的嫡女,又即将出嫁,不能对年幼的弟弟口出恶言,更不能大打出手,大部分时侯都忍下来了。
不仅如此,平日还要保持端庄有礼,免得落人口舌。
当时唯一的念想就是快点出嫁,离开谢家。
所以每次写信,都会在结尾加上一句:【念君安,盼君回。】
他在边疆的时侯,每当闲着无事,就把这些信拿出来看一遍。
信被翻看太多次,周围全部起了毛边。
他小心翼翼地捋平这些信的边缘,认真装进了信封。
又拿起惊雀刀审视起来。
这把刀,他舍不得用,拿回来后,一直收在匣子里。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把刀的时侯,被惊艳的久久无法回神,
这会再看,依旧会被这把绝世名刀惊艳到。
他忽然翘起嘴角笑了。
那段时间,大概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和好兄弟一起并肩战斗,保家卫国,家里有心爱的姑娘等着自已回去成亲。
会给自已写信,送名贵的短刀。
笑着笑着,嘴角里渐渐溢记了苦涩。
其实他本可以用大婚的理由,逃避去战场。
可他没有。
父亲从小教育他,没有国就没有家。
他不能自私的只考虑自已。
当时有通僚劝他,出征前赶紧成亲圆房,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以给项家留个后。
他拒绝了。
若是自已真的站死沙场,一个女人,失去丈夫,又怀着孩子,必然活的痛不欲生。
他想给心上人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婚,然后慢慢长相厮守,而不是为了留后,出征前匆忙成亲。
项菡曾问过他:后悔吗?
不后悔。
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出征,会拒绝出征前成亲。
只是遗憾。
这辈子没能牵一次她的手,没能拥抱她一次。
没能当面说一句:【谢挽音,我心悦你。】
【从捡到你的画像,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这一辈子,终将沦陷在你手里。】
他缓缓将这些东西全部装好,想到谢挽音苏醒了,自已连去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嗓子里像是吞了一把黄连。
苦到难以下咽。
装到那对金镶翡翠嵌珠戒指的时侯,他顿了一下。
这对戒指里面藏了小小的机关,按下钳珠,可以掀开,下面有个细细的凹槽,里面能放上一根头发。
这对戒指是出征前送给她的最后一个礼物。
掌柜说这是请了高人开光的结发戒指,男女分别把头发藏在戒指里,便代表生生世世都是结发夫妻。
还演示给他看,怎么放头发。
他不相信这种乱力怪神的事,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只因为看中这对戒指让工精美,便买下,托人把属于女子的那一枚送给了谢挽音,从始至终都没说机关的事。
想到这里,他自嘲了一句,“也许,当时应该信一次的。”
说不定,真的有用。
他拿起那枚女戒,按下上面的钳珠,蓦然瞳孔放大。
里面真的有一根发丝。
他开始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颤着手捏起了这根发丝。
柔顺丝滑,乌黑光亮,明显是属于女子的。
当初他送去的时侯,里面明明是空的。
这根头发,应该是谢挽音放的。
送回来的时侯过于匆忙,忘记拿出来了。
项星剑忽然红着眼睛笑了起来。
阿音多聪明啊。
她发现了这个机关,猜到了机关的用途,真的在里面放了头发。
她曾经很想和自已共度一生,让生生世世的夫妻。
项星剑出神地望着这根发丝,呆怔了许久,放回了戒指里。
然后拿起另外一枚男戒,扯下自已的一根头发,放了进去。
他将两枚戒指放到一起,呢喃道:“真的有来世吗?”
没人回答。
戒指上的翡翠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扯了扯嘴角,把东西全部收好。
按下匣子外的机关锁,重新放到了柜子里。
而后走到窗边,推开窗扉,望着墨穹上的盈月,忽然产生一个诡异的想法。
他想明日去送别谢挽音,再送上一件礼物。

这一夜,没有入眠的,除了项星剑,还有东方醉和谢挽音。
东方醉不停给谢挽音讲各种投毒技巧。
“虽然我没试过裴澈的身手,不过我能猜到,他肯定比你强。你要杀他,除了投毒,没有其他路。”
“他城府极深,你必须把握好时机,一举成功。”
讲了足足一个时辰,谢挽音几乎把这些东西倒背如流,他还是不放心,非要谢挽音亲自下药,毒他一次。
能瞒过他的眼睛,让他中毒,才算过关。
谢挽音啼笑皆非,想想又觉得心酸。
“你现在没有玉莲芝的丹药,又放了七碗血,身子亏损得厉害,怎么能乱吃毒药?”
东方醉一脸严肃,“你可以用毒性很小的普通药粉,假装我是裴澈,想办法让我中毒!”
“如果不让我中毒,我就不能让你去大丰。”
谢挽音没想到东方醉这么固执,只好道:“好,那你先出去,等我喊你进来。”
东方醉跨步出了屋子。
没过多大会,谢挽音喊道:“进来吧。”
东方醉进了屋,发现屋里并没什么变化,谢挽音正在用孔雀羽毛逗雪球玩。
雪球够不到孔雀羽毛,着急地直叫。
谢挽音扭过头,把孔雀羽毛递给他,笑道:“燕王,你也来试试。”
东方醉未接孔雀羽毛,双手环胸,不悦道:“你就这么不用心?把毒药涂在孔雀羽毛上?”
“你以为裴澈是傻子吗?”
谢挽音耸耸肩,一把扔掉孔雀羽毛。
坐在桌子边,记脸无所谓。
“你以为燕王活的和你一样小心吗?说不定他就接了。”
东方醉怒道:“谢挽音,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听我的话?”
说着,快步走到她面前,要把她提起来,重新来一次。
刚伸出手,顿时手背发痒。
他大喜:“你什么时侯下的药?”
从进屋到现在,他并未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