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音擦干眼泪,和黑衣人们一起飞檐走壁,找了整整一夜,并没雪球的踪影。
第二日早晨,黑衣人头领劝谢挽音回客栈歇息一会,他们去找。
主子叮嘱他们照顾好谢挽音,若是谢挽音病倒,他们没法向主子交代。
谢挽音不肯,坚持继续出去找雪球。
黑衣人们无奈,只好戴上人皮面具,乔装成普通百姓,跟着她再次出门寻找。
找到傍晚,依旧无果。
眼见着夕阳西下,还是没有雪球的踪影,谢挽音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憔悴,走路也有些摇摇欲坠。
黑衣人头领无奈,只能再次劝谢挽音回去休息,这样下去,找不到雪球,身子就垮了。
谢挽音还是不肯。
她说:“你一直随身保护我,我回去休息,你也要跟我回去,就只剩下五个人找雪球了,我不去。”
黑衣人头领思索一会:“东方夫人,若是你愿意休息,我送你回去后就出来找猫,保证不耽误。”
谢挽音勉强通意了这个提议。
黑衣人头领送她到客栈,看着她进屋后,等了一会,确认屋里人睡着了,这才离开。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躺在床榻上的谢挽音立马睁开了眼。
她火速起来换上一张年迈妇人的人皮面具,把包裹里的重要东西拿出来,换了一个包裹,而后跳出窗户,迅速赶去了当铺。
来到当铺,和伙计对了暗号后,进了密室,年迈的老掌柜正在里面逗雪球玩。
她一进去,雪球就开心地扑进了她的怀中。
她抱着雪球狠狠亲了几下,放下雪球,笑吟吟对着老掌柜行个礼。
“多谢前辈帮忙。”
“敢问前辈,潞城那边可有消息?”
她昨日早晨知道裴澈发完最后一个信号就要火速离开后,买早点的时侯拐到了这里。
让掌柜帮她一个忙,从夜街带走雪球,帮她暂时保管。
她今日故意把裴澈引出来,让裴澈看着雪球丢失。
然后找理由留在这里。
若是取到了九灵花,她就带着雪球离开。
没取到九灵花,她就假装找到了雪球,继续进京去找裴澈。
昨晚,她在捏面人的时侯,趁着裴澈和属下交换眼神的机会,故意在面人上涂了一点雪球讨厌的药粉。
她用面人点雪球的鼻子,雪球觉得不适,所以才会跳下去跑了。
这一切,都是她提前计划好的。
老掌柜长得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他捋了一下胡须,笑道:“已经办妥了。”
“老朽刚刚收到潞城那边的传信,他们说峭壁中间果然有机关,上面藏了九个三尺长的洞穴。”
“他们把所有洞穴都打开,终于找齐了那八片花瓣。”
“取出东西后,按照你的要求把机关复原了,除非有人再次打开机关,否则,没人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东西是昨夜取出来的,已经送去了大禹的三危山。”
谢挽音激动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大脑一阵一阵的眩晕。
这个能解开东方醉胎毒的九灵花,终于被她拿到手了。
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得她差点站不稳。
她稳了稳心神,后退一步,对着老掌柜深深行个大礼。
“多谢前辈。”
“梵天宗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老掌柜躬身扶她起来,笑眯眯道:“谢姑娘客气了。你救了我们宗主外孙,是我们梵天宗的大恩人。”
“宗主知道你来了这里,让我们无论如何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妥了。”
“你把九灵花这么名贵的东西交给我们去取,是对我们的肯定和信任。我们岂能辜负了你。”
谢挽音冁然笑道:“大家都说梵天宗重情重义,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是你们美名在外,我才敢相托的。”
当然不是随便就信任的,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除了梵天宗,其他人根本没本事打开裴澈设置的机关。
对东方醉来说,九灵花很重要,可是,对于梵天宗宗主来说,并没什么用。
宗主唯一的外孙身L康健,一辈子也用不到九灵花。
就算梵天宗行事低调,不常出现,那也是公认的武林第一帮派,没必要为了一个用不到的东西毁了名节。
江湖之人,讲的就是‘义气’二字
,背信弃义,会遭万人唾骂,万劫不复。
还有就是,如果梵天宗私吞了九灵花,其他帮派知道后,必然会去围攻。
怀璧有罪的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
宗主好不容易隐退,不会再招惹是非了。
她收回神思,把雪球装到包裹里,又客气了几句,再次对着老掌柜行个大礼,而后告别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黑衣人头领寻找雪球未果,回到客栈汇报情况,发现谢挽音的包裹还在,人不在房间。
于是下楼询问伙计。
伙计想了一会,说道:“你是说那个抱着猫的女客人啊?”
“她刚才从楼上冲下来,说听到雪球在叫她,然后就骑着马走了。”
“我看她挺可怜的。前几日抱着一只猫和夫君一起来住客栈。结果这两日,她的夫君和猫都不见了。”
黑衣人头领急了,“你可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伙计挠了挠头,“好像是朝着南边去了。”
黑衣人立马往南城奔去,一路追到了南城的一个废弃尼姑庵,发现尼姑庵正在被大火吞噬,周围站了很多围观之人。
几个年迈的妇人聚在一起,站在火圈外指指点点。
“这姑娘也太傻了。”
“是啊,这么大的火,值得为了一只猫冲进去吗?”
“她的马都不愿意进,她居然就这样冲了进去。是不是有什么癔症之类的病?”
黑衣人顿时心里发紧,他冲到几个年迈妇人前问道:“你刚才说有一个姑娘冲了进去,那姑娘长什么样?年龄几何?”
“长得清清秀秀的,挺俊,年龄也就十六岁上下。”
“刚才这个尼姑庵着火了,我们出来看热闹。结果里面不停传出来猫叫声,一个骑马的姑娘路过,说她的猫里面,非要骑马往里面冲。”
“她的马见到大火,受到惊吓,撒腿就跑,她控制不住自已的马,直接从马上跳下来,飞身冲进去了。”
“那个姑娘好像会功夫,跑得特别快,我们想拦都拦不住。”
“啧啧啧,你不知道,她的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马,身上一块一块白毛……”
“那姑娘长得不错,也会点功夫,怎么就这么傻,听到一声猫叫就冲了进去……还嚷嚷着说什么雪球在里面……”
几个年迈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记脸可惜之情。
此刻,远处的屋顶上。
谢挽音抱着雪球,静静欣赏着尼姑庵的大火。
等了一会,确认黑衣人知道了她的“死讯”,几个闪身消失了。
在城里找了一个偏僻的客栈,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日,她把寒星身上的药膏洗掉,重新将寒星的脑袋染成了白色,乔装打扮,顺利出了城。
站在城外的官道上,她勒住寒星,朝着安都所在的方向极目远眺,低喃道:“夫君,等着我。”
她在裴澈面前不停强调,要等东方醉来接自已。
可是裴澈不知道,相爱的两个人是彼此的救赎,不会干等着对方来救自已。
这次,她要给东方醉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俯身拍了拍寒星的鬃毛。
“寒星,我们回家!”
寒星嘶鸣一声,疯狂奔跑了起来。
官道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黄色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