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吃完中午饭已是下午了,艾琳尔奔去的华初街,四处走动,不见德尔斯的身影,远远近近都找不到。
当温风而至,枫叶降落,一场秋意平铺大地。
寻找了许久的孩子,忧郁的平静的站在大树面前。
他一如既往的摆着红薯摊,冷了就不停的搓着双手,指甲间里全是黑黑的泥土。
德尔斯发觉昨日送回家的那个女人,来到了他跟前。
他愣着,又拿起了一个红薯。
艾琳尔摇摇手,“我不是来吃红薯的。”
她尽量温柔细语,“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听到德尔斯的耳里,脑海冒出荒唐两个字。
“我知道有些突然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牵挂着你。”
“可能是你这么多次帮助我的原因吧。”
羞红染上了他的耳朵,德尔斯手间的细缝紧紧攥着衣服,黯淡的眼睛,憔悴的脸上瞳仁里记是琢磨和渴望。
艾琳尔拉过他的手慢慢抚平,笑容浮现,“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再说,光是为德尔斯清洗,消耗了大半天的时间,从黑漆漆的泥小子,变成了雪宝宝。
夜来了,艾琳尔拉着他进屋,打开温暖的落地灯,德尔斯坐在软软的床垫上。
“早点睡。”说完艾琳尔关上门。
达尼亚匆忙从外回来,压低声音问,“你把他接来了”
艾琳尔笑意,“嗯。”
宁静的世界,德尔斯趴在卧室的窗口。
远天的几颗小小的星星,朦胧的月光照在花儿瓣上,一股舒香被不知名的风吹来。
德尔斯躺在雪白的床单和暖和的绒被里,闭上了眼睛。
“醒了吗?”艾琳尔推开门小心翼翼的看。
德尔斯没有起床气,呆呆的坐起来。
艾琳尔对他说,“吃早餐啦。”
三个人围着桌子,达尼亚将汤盛在每个人盘里。
“达尼亚,房子找好了吗?”
“媒人介绍说东边有套别墅,我今天过去看看。”
“没问题,店就由我和德尔斯顾着就好。”
“我能学会的,他一定能让的更好。”艾琳尔摸了摸德尔斯的头。
……
回忆触及心头,艾琳尔睁着眼像木偶一样,眼眶却慢慢湿红。
搬去那儿的第一天,开了将近四十分钟的路程。
才弯进一条柏油马路,两旁都是荒草,大树在风里哗哗啦啦地乱摇。
车灯照过,才看到房子。
“十八岁的我对这套房子有多激烈,现在就有多后悔,整整一辈子。”
歹七在艾琳尔的泪光中看到了一片死寂,能明白她困在了这里。
“年轻的时侯我被强迫嫁给一个自已不爱的人。”
“我抱怨苍天,便是命中注定也要求得一个所爱之人。”
“然后我有了自已的家,帮了想帮的人,也有了护我的丈夫…”
“可结果也就那样。”
那年的最后一天,达尼亚和艾琳尔站在城堡的最高处,看着一朵朵怒放的烟花,在漆黑如墨的夜空,如梦如幻地闪亮在脸上。
深庙的古钟敲十二声响的时侯,达尼亚拉起艾琳尔的手,说:“快许十二个愿望,心里跟着钟声说。”
艾琳尔仰着头,凝望着达尼亚的面,被拉住的手,她情不自禁十指交缠。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达尼亚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嘴唇,在烟火起落的光影中,他赠予了艾琳尔一只手表。
“在一起以后的一分一秒你都不能忘记我,让它来替你数。”
这句那刻让艾琳尔痴情的话,他让到了。
午后的黄昏也悄无声息的结束。
阳光漾起的那刹那,刺向了每个人,唯有德尔斯伸出手挡住了艾琳尔的眼。
是个浩渺的晴天。
大家都很静默,没有人开口说话。
艾琳尔的生命力在逐步下降,只有薄薄的声息。
德尔斯沉沉的说:“这次我也会跟您一起走的。”
歹七来到顾萧身边叹了口气,“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向一旁,都是被他们错过的爱而怜悯伤心的人。
“我知道。”
歹七瞪大眼睛,“你什么时侯知道的”
“德尔斯长久的不离不弃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