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传来不少异样的目光,宋彤皖强迫自己不去想,从干涩的喉中扯出一句话——
“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
她在牢房里五年,傅江迟也让人“特别关照”了她五年。
饭里的蟑螂,冬天的湿被褥,短短一年,她暴瘦了二十斤。
这些都不足以击垮宋彤皖,让她生不如死的是她的右腿已被打残,她再也不能跳芭蕾了。
那么多屈辱她都熬了过来。
所以此刻傅江迟这点羞辱算什么,她早就麻木了。
什么尊严骄傲,都比不过活着!她要活下去!
宋彤皖强忍喉中血腥,越喊越大声:“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
“我不配为人!”
她不是向那件不相干的谋杀案认罪,而是因为那十年的错爱认罪。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机直播。
宋彤皖的心,痛到麻木。
太阳渐渐往西斜,热度却没有减退半分,反而逐渐闷热起来。
宋彤皖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她强撑着,从喉咙里逼出最后一遍:
“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咳咳……”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宋意慈咳到眼冒金星,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往后看去,傅江迟的车早已消失不见。
宋彤皖瞬时慌了神。
她从监狱里带出来的编织袋,还在傅江迟的车上!
里头的身份证跟那三十几块钱,她都不在乎,可那封信必须拿回来。
但她要去哪儿找傅江迟?
天边轰然响起声雷响,盛夏暴雨来得又猛又烈。
宋彤皖站在雨中,急得脑袋阵阵发晕,视线也跟着旋转起来。
她漫无目的地在雨里乱走,忽地一个踉跄,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
大雨淅淅沥沥。
恍惚间,宋彤皖身子一轻,好像有人抬着她往什么地方走去。
她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自己失去意识。
等她醒来,外头暴雨已停。
宋彤皖从陌生的房间醒来,她堪堪从床上坐起,迟缓地环顾极简的家居装饰。
夜风袭来,窗帘摇曳。
乍一看,窗前的单人沙发上还坐着个人!
宋彤皖心脏一抽,猛地抓紧床单。
傅江迟低哑的声音随之响起:“你醒了。”
她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想要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这时,傅江迟高大的身影及近,他将一枚粉色信封扔到宋彤皖身上。
紧接着,他带着几分威胁的声音自宋彤皖头顶落下:
“刚从牢里出来就搭上了新金主,宋彤皖,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宋彤皖垂头,望着怀里的粉色信封,呼吸凝滞了瞬。
她顾不上傅江迟的话,赶忙颤手捡起信封。
打开一看,里边的东西都在。
宋彤皖瞬间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信封,手上动作还未完,下颚却突然一紧。
傅江迟大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那双凤眸中怒意汹涌:
“想不到堂堂宋家千金,已经落魄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再帮帮你。”
话落,他挥手将宋彤皖狠狠甩开。
傅江迟转过身去,朝着门外怒喝:“管家,带她下楼!”
跌坐在地的宋彤皖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两个保镖架着拖下了床。
她不知道傅江迟要带她下楼做什么,但她知道,那绝对是另一个地狱。
宋彤皖硬生生被拖下了楼。
走在她前面的傅江迟脚步生风,领着她一路走到了别墅的会客厅。
他一声令下:“开门。”
守在门口的佣人识相低头,拉开了面前这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优雅的乐曲与欢笑声,涌入宋彤皖的耳中。
她恍惚抬起眸,就见会客厅中围聚的皆是黎城名流,当中还有不少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