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年看她眉头紧蹙,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脑袋也还是不好使,我叫傅信然,这次你可要记好了。”
傅信然。
宋彤皖将这个名字在心底默念了遍,就见傅信然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他望着漆黑海面,语调飘忽的说了句:“宋彤皖,你不是要跳舞吗?”
话落,他就转过了头。
而宋彤皖的脸瞬时惨白。
她知道今晚跳不过,但也没想到是在这空旷无人的海边。
也罢,反正如今的她也没什么尊严可言……
宋彤皖在傅信然的目光中,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捏住了短袖下摆。
她认命地将衣服往上掀,冰冷海风惊得她直颤。
蓦然间,宋彤皖手腕一沉,她的手被用力按下。
宋彤皖一怔,抬眸,就看见了耳根发红的傅信然。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宋、宋彤皖,你这是在做什么?!”
“呃……”宋彤皖愕然。
她说不了话,只能困惑地看着傅信然。
他一掷千金,不就是为了看她用这具残败丑陋的身子跳芭蕾吗?
二人四目相对间,傅信然恍然大悟:“傅江迟是想让你用这种方式表演?!”
他的话,戛然而止。
宋彤皖无措地低下了头,避开傅信然的视线。
五年的牢狱之灾,她已经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宋家千金,而是一件可以令人随意羞辱的商品。
这样她,旁人看了只会鄙夷跟讥笑。
可她还想,再保留最后那一点点尊严。
宋彤皖心口发涩得厉害,忽地,脸上一热。
她的脸被傅信然捧起,少年眼中朝气蓬勃:
“宋彤皖,你真心对待傅江迟却被他这么残忍对对待,这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咸咸海风呼啸而过,直刮进宋彤皖心底。
她望着傅信然那双坚定的眼眸,心头陡然一紧。
原来还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她……
宋彤皖眼眶泛起酸涩,她苍白的嘴唇直抖,竭力想从喉中逼出那个字——
倏地,海浪声中响起一声尖锐的汽笛声。
宋彤皖猛地打了个寒颤,她转过头去,一道强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模糊间,她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走进。
宋彤皖挣扎着撑开眼皮,傅江迟阴鸷晦涩的脸,闯进了她的眼中。
望着傅江迟及近,宋彤皖瞳孔骤然一缩。
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宋彤皖脚步跌乱地往后撤了两步,傅江迟身边的保镖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而男人在她面前站定,他无视旁边的傅信然,朝着宋彤皖冷声开口:“跟我走。”
宋彤皖哑然,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下意识朝傅信然投去的求助的目光,四目相对间,傅信然会意。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傅江迟面前:“傅总,一小时前我用五百万买了宋小姐整晚,你现在要带她走,是不是不合规矩?”
宋彤皖瑟缩在傅信然身后,垂着头不敢言语。
她攥紧了短袖下摆,傅江迟低哑极致的声音随之响起:“你不知道吗,在黎城,我就是规矩。”
话落,宋彤皖身子腾空。
那两个保镖又将她架起,宋彤皖惊慌无措地看向傅信然:“救……”
涩痛喉中,只逼出一声短促而粗嘎的求救。
傅信然眸光一凛,上前来拽她,却被傅江迟阻住了脚步。
宋彤皖听见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傅公子,这儿不是法国。”
转瞬,她就被保镖狠掼玛丽进了车里。
宋彤皖赶忙爬起,竭力拉着紧闭的车门。
她泪眼模糊地朝车窗外看去,傅信然被几个保镖拦着,却还是挣扎着朝她走来。
宋彤皖低喊着,不断拍打车窗,可眼前景象还是急速往后退去。
车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前。
宋彤皖喉中血腥气翻涌,她还没能回过神,就被保镖拖拽到了一个医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