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熏得宋彤皖头昏脑胀,傅江迟冷然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适配的肾源我带来了,你尽快进行手术。”
肾源?手术?
这两个字钻进宋彤皖耳中,后背骤然一凉。
她惊慌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中年医生怜悯眼神。
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不忍开口:“傅总,这位小姐的身体看上去,恐怕承受不了肾移植手术……”
“我只要那颗健康的肾。”
傅江迟打断医生的话,他转身,朝着宋彤皖不耐开口:“这几天你就给我待在医院,哪儿都不许去!”
宋彤皖的耳边,骤然响起嗡鸣。
她几近疯狂地挣扎着,从发痛喉间硬挤出粗嘎的声音:
“小……叔,我求求你、放过我……”
不是她的罪,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被欺凌的日日夜夜,跪在大庭广众下求饶,她都熬过来了。
她现在,只是想活着。
傅江迟为何苦苦折磨,不肯放过她?
宋彤皖眼眶酸胀得厉害,她强撑着朝傅江迟扑去,手臂被保镖钳制得更狠。
她浑身都疼痛不已,最痛的还是胸膛里那颗心。
然而自始至终,傅江迟只是静静的看着。
直到宋彤皖再也闹不动了,他才晦涩难明的吩咐那两个保镖:
“看好她,手术开始前……不准有任何差错!”
这句话,如同尖刀一般刺进宋彤皖的心。
血腥气顺着喉管往上涌,宋彤皖张口,眼前却猛然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外边天色已黑。
宋彤皖躺在病床上,换药的护士见她醒来,弹了弹药管:“你等会儿还有两瓶水要挂,别乱动,不舒服就按铃。”
宋彤皖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乏力,连开口问这是什么情况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暗叹一句可怜,旋即转身离开。
月凉如水,照在宋彤皖的病床上。
宋彤皖感觉身如浮萍,不知道去哪儿,一切也不由她做主。
她绝望地闭上眼,逼退涌上来的酸意,耳边忽地响起阵细碎的响动。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熟悉而又虚弱的女声:“宋彤皖,没想到真是你。”
宋彤皖心陡然一震。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苏甜?!
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循声朝着门口望去——
月光下,坐在轮椅上的苏甜脸色苍白,她对着宋彤皖浅笑:“好久不见。”
宋彤皖的脑中,瞬时一片空白!
病房内陷入死寂。
望着苏甜跟五年前相差无几的面容,一股难言的惊惧吞噬了宋彤皖。
她紧抓着床单,竭力从喉中逼出句:“苏甜,你……没有死。”
当年,蝴蝶大厦为芭蕾义演而搭建的舞台塌方。
而苏甜,是这场事故唯一的受害者。
傅江迟凭借着那管录音,认定是她约苏甜去舞台附近,又动了手脚才导致苏甜的死亡。
她为此坐了五年的牢,受尽折辱与虐待……
可现在,苏甜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听到她粗嘎嘶哑的嗓音,苏甜脸上笑意愈发诡谲。
她推着轮椅缓缓往前,语调张扬:“救援来得及时,我当然死不了,只是废了两条腿,又恰好查出肾衰竭……”
话只此,苏甜突然顿住。
她停在宋彤皖病床前,眸中冷意迸射:“只可惜,这一切本是我为你而设计,结果你没来,舞台还提前塌方了!”
字字句句,如惊雷在宋彤皖脑中震响而过。
她不敢置信地抬眸:“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明白?”
话未完,就被苏甜打断。
宋彤皖瞳孔轻颤,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逐渐被嫉恨扭曲。
苏甜声音低哑:“你一进舞团就取代了我主演的位置,就连傅江迟也在我面前夸赞你,可你还不是因为家里有钱,才得到这些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