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
李悠然躲掉王翠香的纠缠,趁着早晨的阳光柔和,背上竹篓前往后山的桑树林,照顾桑林和晶蚕,这是李悠然唯一的经济来源。
中午休息,下午还要去武馆锻炼体魄。
爬到半山腰,回头眺望,在海崖边上,礁石处,码头上,海浪上飘荡的几叶扁舟上,二十多位静默站着的背影手持鱼竿,晶莹的鱼线深入大海深处正在进行垂钓。
这应该是星月镇仅存的钓手了。
遥想星月镇最繁荣的时候,数百位钓手在岛主的带领下一同出海,酣战一只体重达七万斤的虎纹海蛇,并成功带回星月镇,用这条海蛇向人类联盟换得一台灵能提炼器,有了灵能提炼器,星月镇开设了属于星月镇的星月武馆,培养属于星月镇的钓手。
收回羡慕目光,转头向着桑林走去。
整个星月镇只允许种植三种农作物,桑树,玉米和甘蔗;只允许养三种动物,晶蚕,牛和巨臂蚯蚓。
种植桑树能养殖“晶蚕”,晶蚕在结茧的时会吐出一种银白色的蚕丝,这种蚕丝制成的鱼线在海水中会变得透明隐形,且比同等粗细的钢丝更加柔韧富有弹性。
这种晶蚕鱼线在整个人类联盟都供不应求。
晶蚕鱼线很贵,只是星月镇没有将晶蚕丝制成晶蚕鱼线的技术,只能向外售卖晶蚕丝,却一直被该死的外来收购商会压价。即使如此,养殖晶蚕也是星月镇利润最高的经济来源。
进入桑树林的李悠然开始一天的工作。除草,将发黄的桑叶摘掉,剪切掉一些细弱的桑枝,查看躲藏在桑叶下的晶蚕数量,有没有得病或是吐丝结茧的迹象。
忙碌到正午时分,李悠然的脸色神情颇为凝重。
“看来火山复苏,内部岩浆的活动导致地热温度升高,已经不太适合桑树的生长”。
“现在正值夏季,桑叶已经开始发黄,不知道能坚持到晶蚕大面积结茧的时候吗?”。
忽然向前快走几步,抬头看着一颗桑树,桑树的叶柄位置结出了几串紫红色的桑葚。
一旦桑树结出桑葚,桑树的营养就不会供给给桑叶,这会让桑叶味道发苦,晶蚕不会再吃。
利索的爬上桑树掀开许多桑叶查找一番,果真一只晶蚕也没找到,看来已经爬去了其它桑树上面。取出柴刀将整颗桑树砍掉,再用锄头将桑树根茎全部挖出来,弄完这些累的一身是汗,大口喘息着。
已到正午,将桑葚摘下放进随身的口袋中,拖着砍掉桑树离开桑树林,远远的扔掉。再快速围绕桑林走了一圈,没有看见其它结出桑葚的桑树,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到一处桑林的阴影下,打开竹篓,里面是早晨背上山的午饭。
装有一碗鱼骨汤,一碟生切鱼片,两块黄色的方糖,还有一瓶淡水,再加上一兜子的桑葚,难得的丰盛午餐。
手指念起一块鱼片放入口中,微咸,很鲜,嚼了几口就囫囵吞下,嚼的太细就会有腥味。又喝一口鱼骨汤,扔进嘴里一颗桑葚,酸的眉头一皱,很快在唾液酶的作用下,桑葚的酸味消失,甜味愈来愈浓郁。
“呼~舒服”。
“再养殖两茬晶蚕,将晶蚕丝售卖出去,就有钱修复老爹留下来的鱼竿了”。
“没准还有余钱买一卷新的鱼线”。
“那时候,我的体魄也达到武馆毕业的水准”。
“只期盼这火山再等两年喷发吧……”
忽然,隔的老远,李悠然隐约听见从海岸方向传来阵阵欢呼声。口中嚼着鱼片,往高处跑了几步,极目远眺好似在确认什么。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兴奋大喊道。
“宋大叔,是你吗?”
“我看见啦!加油,快加油!”
“区区小鱼,宋大叔一定手到擒来的对不对?”
在那海岸边的礁石上,一道从背影看就很魁梧的男人,正与握紧那弯成一张大弓的鱼竿与深海中的大鱼搏斗,比拼耐力。
呢喃着。
“那鱼竿的弯成娥眉月,应是条上千斤的大鱼”。
“好像从王云东钓鱼大师离开星月镇后,就没人钓上过千斤的大鱼了”。
“和这种大鱼搏斗没个三小时拉不上来的,我现在跑去海岸边还赶得上大鱼出水的画面”。
同时也看见那魁梧的身影居然腾出手朝这个方向招了招,这让李悠然更兴奋了。胡乱将午饭往竹篓中一塞,拎着竹篓风风火火向山下跑去。
在天水星钓鱼可不是有根鱼竿,有根鱼线就敢去钓的。
不到百斤的鱼被称之为小鱼苗,在水中能爆发出上百斤的拉力。
几百斤的大鱼在这片海域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水中能爆发出上千斤的拉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站得住脚,稳得住身体和大鱼僵持几个小时的。
赵有胆,典型的一个例子。
只是李悠然的武道天赋并不高。
不高也无所谓,只要能成为钓手,再历练十几年学个钓鱼武技就能钓起千斤大鱼。千斤大鱼的血和肉可以能提取出灵能物质,自己只要食用足够多的灵能物质就可以一点点改善身体素质,增强武道天赋,手持鱼竿,踏浪跨海,搏斗千斤甚至万斤大鱼,就像当初的父母一样。像父母一样……对,还要找一个会钓鱼的老婆!
终于跑到了海岸边。
海岸边站满了从星月镇跑来围观大鱼出水的人,拥挤着,呐喊着,欢呼着。李悠然仗着较小的体型和小孩子身份,艰难挤到了人群前面,崇拜的望着这场热闹的中心,宋铁心。
除了岛主外,应该是现在星月镇唯一能钓千斤大鱼的人了。
其它钓手都不敢绑上钓千斤大鱼的专用子线和鱼钩。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还不连人带杆被拽进海中成为大鱼口粮?
宋铁心是一位天赋不低的武者,早些年出去闯荡过,在知道星月镇开办了属于自己的星月武馆后就回归故乡,成了武馆的一位教头。如今五十出头的年纪,因早年闯荡留下了一些暗伤,身体机能开始下降,已经很少出手钓鱼了。
常年钓鱼被晒黑的皮肤下面,肌肉鼓动着,涨红蒸腾着白色热气,扎着马步,身体后仰,一只手死死钳住鱼竿,另一只手扶着鱼竿调整方向,转动渔轮收缩鱼线,鱼线划破海水的声音刺耳又令人愉悦兴奋。
与这条大鱼已经搏斗近一个小时,宋铁心面目狰狞,紧咬着牙齿,随着呼吸,灼热气息从牙缝中挤了出去。
旁边几位钓手年纪也过了中年,收起鱼竿笑看着热闹。
“铁头,你行不行啊?我怎么看你双腿在打颤?”
“有一年没人再上过千斤大鱼了吧?”
“你可千万不能让它跑了,坚持不住吆喝一声,我们来帮你”。
“不要吝啬嘛,让我也来过过千斤大鱼的瘾”。
宋铁心猛吸一口气,趁机还嘴道。
“都滚蛋”。
“现在可是我的巅峰时期,区区千斤大鱼,看我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