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宗耀接过陈氏手里的茶盏,却是不信陈氏的话,“她是什么性子我清楚,断不会如你所言那般胆大放肆。若她真有邪心,在生了礼哥儿之后,怎会安安分分服侍你那么些年?”
说实话,这也是陈氏至今未想通的原因。可她想不通不代表没说词敷衍苏宗耀,“兴许是看到咱们家发迹,觉得服侍妾身受委屈,更是看到礼哥儿如今出息,她做着母慈子孝的美梦呢。”
“不论如何,你打得她都请了大夫,下手是不是也太重了?”在苏宗耀的心里,文姨娘在二房本本分分呆了这么些年,他对男女之事本也不热衷,文姨娘这些年的确是委屈,好歹是他的妾他的女人,总归是要照拂。“要是把她打死了,你再给你抬一房吗?”
这话像一根指粗的铁针,直愣愣的往陈氏心里戳去,可这话也将她给点透了。文姨娘在她手底下苟活了那么些年,心里对她没怨怼,说破天她也不信。眼看着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苏怀礼越来越出息,这才是她敢蹦跶冒头的主要原因吧。
她这把年纪肯定是不能再生了,若是她再给二老爷添个可心的贵妾呢?这贵妾要是能再生个儿子,她再想法子去母留子,那自己以后的依仗是不是更大些?将来从大房谋算过来的那些财产,就不必交给文姨娘这对白眼儿狼母子手里了。
于是陈氏忍着满腹委屈,放低姿态,不再刺激苏宗耀。她缓缓跪在苏宗耀脚边,脸上全是自责,“是妾身的错,是妾身忙于庶务疏忽了二老爷您身边该有个体贴可心的人,文姨娘到底是老了,就算她今日不是被妾身罚,或是有个三病两痛的,也没法子好好服侍二老爷。妾身这就去给二老爷重新物色个妾侍,绝不能让二老爷身边空虚受委屈。”
陈氏这招以退为进,再配合上挤出两泪悔恨自责的眼泪,直接就让苏宗耀软下了心肠,几丝愧悔之色在老脸上浮浮沉沉。他亲自伸手扶起陈氏,“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哪里用得着再要什么妾侍?有你和文姨娘就够了。”
陈氏则心里是打定主意再给二老爷抬一房,说出的话更加贤慧,“老爷您现在身份地位不同,将来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妾身和文姨娘哪里服侍得过来?这件事您就推辞了,妾身心里省得,这就下去派人出去打扮一二。”
说完,不等苏宗耀拒绝,直接转身就走。
苏宗耀伸手抓了个空。
等到陈氏走后,苏宗耀立即唤来小厮去打听今日陈氏为何要打文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