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蓁浑身一颤,转过头去看向盛珣。
“你信我吗?”
盛珣没说话。
邵知蓁固执地看着他,攥紧着手,浑身都在颤抖。
她的心在哀求他:求你了,哪怕一次也好,相信我吧……
然而,盛珣只是厌恶地扭过头去,冰冷地说:“事实已经摆在我面前了,你还要狡辩吗?”
邵知蓁眼里的光,瞬间灭了。
恍惚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车辆将她撞倒,雨将她淋得狼狈不堪。
一把大伞将她罩在伞下,遮住了一切的风霜雨雪。
可现在——伞倒了。
十六岁那年的雨啊,终究还是又落在了她的头上。
邵知蓁闭了闭眼,突然冲到一边,拿起被警察缴获的刀具。
在场的人都吓一跳。
盛珣迅速将温穗挡在了身后,提防地看着她。
警察迅速围了上来:“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将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邵知蓁拿刀的手在颤抖,她看了看被迅速保护起来的温父,最后绝望地看向盛珣。
她没有冲向任何人,抬起手,却是狠狠朝自己脸上划下!
血溅了她一脸。
众人惊悚地僵住了。
“你疯了!”
盛珣猛地扑了上来,将刀具拿下。
邵知蓁却恍惚得抓上盛珣的衣袖。
她说出口的话,轻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里。
“盛珣,我没有这张脸了,你信我好不好?”
盛珣狠狠一震,将她拦腰抱起,走出门外。
“开车!去医院!”
做完包扎后,邵知蓁躺在病床上,固执地看着盛珣,抓着他的手不放。
盛珣放轻了语气:“我会在这里陪你,睡吧。”
邵知蓁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可盛珣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邵知蓁猛地睁开眼,抿着唇,紧盯着盛珣接起电话。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邵母激动的声音。
“盛总,警察要拘留老温,穗穗现在情绪失控,谁的话都不听,你快来警局吧!只有你能说动她了!”
邵知蓁心被人猛地攥紧。
她瞬间红了眼,看着盛珣,哀求地摇头。
可盛珣挂了电话,便毫不犹豫地掰开了她的手:“我先走了。”
邵知蓁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口似刀绞。
护士走进病房替她换药,不由可惜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脸?这下,这道疤要一辈子跟着你了。”
邵知蓁如同没有痛觉般任由护士动作,嘴角扯出一抹绝望的笑:“就是要毁了,才好。”
即便是毁容,她也不想再顶着温穗这张令她恶心的脸了。
住院的这半个月里,邵知蓁听见了婚礼推迟的消息,温父那边则进入了取证环节。
然后,她接到了自她离开温家后,邵母给她打来的第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邵母寻寻哀求,好不可怜。
“妈错了,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受了很多委屈,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好不好?让妈妈补偿你。”1
邵知蓁控制不住的鼻尖一酸,却还是冷着声音道:“不用了,我们保持现状就好,你继续当温穗的妈妈,我继续当没妈的孩子。”
邵母干脆在电话那头哭闹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你说他猥亵你,可你又没证据,如果闹大了,难堪的不还是你吗?”
“现在他真被你送进了监狱,你让妈一个人可怎么活下去?你真要看着妈妈去死吗?”
邵知蓁沉默半响:“那你想怎样?”
“你出来和妈好好聊聊行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邵母的哭声如雷贯耳,让人心烦意乱。
邵知蓁闭了闭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我们在医院旁边的星巴克见一面吧。”
挂了电话,她最终还是去了。
可刚出医院,她便被人捂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