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儿打开窗户,抬头看着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周围还有几颗微微明亮点缀的星星,只不过窗外一片寂寥,周围甚至看不到一点烛火,而听到的也只有风吹来拍打窗户的声音,一股凉风袭来,赵欣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赶忙关上了窗户。
西海的夜晚,一直都是静的有些可怕。
萧铣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不禁想起花园里赵欣儿那坚毅的眼神,雅然地笑了笑。他想起小时侯母亲的样子,总是会淡淡地对着他微笑,恍然间明白也许父亲说的没错,总有一天,母亲的理想会成为他成长的动力。
西海的风此刻似乎逐渐开始变的猛烈了起来,即使在城里的房间内,萧铣都能感觉到城外西风卷起风沙的声音,狂乱而又奔放。
而在这西风狂啸的城里,萧铣彻底没有了睡意,有了出门走走的想法。
刚踏出房门,不远处的屋檐下,萧铣看到李广正闭目坐在屋檐下的长凳上,思考了下,还是走到了李广身边。
“李师傅?”萧铣轻轻唤了一句。
“嗯。”李广微微睁开眼看了眼面前的人,又闭上了眼睛。
萧铣知道李广坐在外面,其实是为了时刻可以保护着赵欣儿,他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便随意说了句:“这西海的晚上也真够冷的。”
李广没有睁眼,只是微微开口道:“等你有一天去了高柔,你就知道西海的冷,其实不算太冷。”接着又不禁感叹了句:“也许冷才造就了高柔的强悍。”
十年前的一切,说着清淡,却仿若昨日。
萧铣自然也知道,可能是他没经历过太多,或者说是经历的太少太少,时常无法预估人心,就算自已的师傅,也常会告诫他,人心最是难策,而当今夜又听起李广的这些话,突然间似乎明白了自已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法真正踏入术士的境地,或许经历才是突破瓶颈最大的良药。
萧铣回过神来,没再开口,双手抱拳向李广作了个揖,悄然离去。
西海的街道,不似武原般平整清爽,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萧铣走了半会不自觉还是走到了城墙下,正看到刘元机在城墙上带着几人来回巡查,想了下便登上了城墙。
“刘叔...”萧铣打了声招呼。
“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城墙这?”刘元机转头看见萧铣,先是一惊,又关心的问到:“外面太冷,没事就回去休息吧。”
萧铣没有正面回答,望了望城墙的远方,黑黑的一片,其实什么都看不到,西海的月光显得并不那么明亮,“刘叔,你说城墙外面在很多年前,是不是成片的胡桃树?”
“也许吧。”刘元机听了,不禁感慨道:“现在却是望不尽的风沙,也不知道什么时侯才能再看到那成片的胡桃林。”
“会有那么一天的。”萧铣转头对刘元机说:“说不定那天,不会太晚。”
两人相视一笑,都不再说话,转身看着城墙外漆黑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