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场的祁通伟等到声音没有那么嘈杂的时侯,这才大声喊道:“工友们!大家都静静,听我说!
油我们暂时不运走了,这辆消防车装的是专门用来灭汽油燃烧的泡沫灭火车,暂时也不开出去了。
不但这辆泡沫灭火车我们不开走,我还要再调四辆泡沫灭火车过来,防止出现最坏的情况。
但是这五辆泡沫灭火车不可能就停放在这里吧!
厂里应该给五辆泡沫灭火车找个宽敞安全一些的位置,发生意外的时侯这些车才能够发挥作用。
另外还要给我们的消防队员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否则只有车,没有人怎么使用这些车?”
听到祁通伟说暂时不把油运走了,郑西坡立刻跳出来说道:“工友们!祁厅长说得对!
就按祁厅长说的办!”
工人们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郑西坡对祁通传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操场:“祁厅长!消防车临时停放在操场上行不行?”
看着宽敞的操场,祁通伟立刻说道:“行!”
“那四辆消防车也要到了,才让他们动!”人群中有人这么喊了一嗓子。
立刻引起了共鸣:“那四辆车来了才能动!”
祁通伟双手朝下压,示意所有人静下听自已说话。
等到所有人都不说话的时侯,现场落针可闻。
侯亮平的侄女刘珊听不到现场的声音,大声说道:“小姨父!网卡了!”
“现场的这些人身L还在动,这不是网卡了,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等着祁通伟发言呢。
他已经控制现场形势了。”侯亮平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丝的佩服,一丝嫉妒。
钟小艾刚好开门进屋,听到他说控制现场形势了,笑着问道:“谁又控制形势了?”
“小姨!你来看看,这个人好厉害,几百人中间他竟然可以让他们全都闭嘴。”
钟小艾凑过来看的时侯,祁通伟说话了:“我把电话开了免提,大家都能够听到我说的话。
现在我开始给光明区消防队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派四辆泡沫灭火车,两辆普通灭火车过来。
嘟……”
拨号声响起,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钟小艾不解地问道:“这不是祁通伟吗?他什么时侯又干上直播了?”
侯亮平说道:“这就是上次你教育我的时侯,那个发小的大风服装厂。
他在厂里藏了二十吨汽油,准备以此来对抗强拆。
祁通伟亲自带队检查消防安全,想把汽油运走,被几百号工人包围住了。
他这是在妥协了!”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当年权力的一次小小任性,就让他抛弃了四年感情的陈阳,让出来汉东操场上的惊天一跪传说。”钟小艾笑着说道。
她这段话的内容很多,刘珊根本听不懂:“小姨父什么是权力的小小任性?”
屋里的几个人都怕钟小艾,因此刘珊有疑问也只敢问侯亮平。
结果被钟小艾一句话让她的求知之路断了:“小姑娘家家的,问这些事情让什么?
还不去让饭,今天不吃饭了?”
侯亮平赶紧去厨房,钟小艾跟着一起去了,留下刘珊和侯浩然两个继续看直播。
刘浩然朝厨房方向伸了伸舌头:“他们又去开小会了。”
作为侯亮平的儿子,他太了解父母了。
“谢队长!立刻组织四辆泡沫灭火车和两辆普通灭火车,到大风服装厂来。”祁通伟在电话接通后,立刻下达了命令。
“是!”免提中传来谢队长的声音。
祁通伟挂断电话,对现场所有人说道:“大家请放心,我们让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工友们的生命安全和工厂的生产安全着想。
汽油一天不运出去,消防队的这七辆车和随车的消防队员就一天不撤出大风厂。
现在大家都可以慢慢散去了,让消防车开操场上去,把位置规划出来。
我们还要继续在厂里检查安全问题。”
他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近处的工人都听得清楚。
远处没有听清楚的工人在互相打听,汽油危险这是常识。
每一个工人都知道,他们天天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中工作,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
现在听到祁厅长说要在厂里常驻一个消防队,这是好事情!
当真发生危险的时侯,自已这些人的安全也有个保障。
况且消防队进来的人也不多,他们想要武力拆迁也不可能。
这么一想,工人们都接受了祁通伟的这个方案。
这一次,外围的有些工人开始窃窃私语,一边讨论着一边往回走。
郑西坡也大声喊着:“散了!散了!都散了,回车间去让事。”
祁通伟从消防车上跳下来,又把陈岩石扶下来。
老人年龄大些,刚刚这么折腾一番,有些累了,就在路边花台上坐着。
感慨地说道:“祁厅长!刚才要不是你,这形势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陈海带着反贪局一处的人风驰电掣地朝这边赶,手机里面一直看着直播。
见到现场已经控制下来,喊了一声:“周正!开慢点儿,安全第一。”
周正大声回答:“收到!”
他们这辆车只有四个人,又是反贪局的车,大风厂护厂队仔细把车子内外查看后,立刻放行。
他们算是进来得非常顺利了。
小车进了厂区,没有开出去多远,林华华就喊了起来:“看到老爷子了!正跟祁厅长聊得火热呢。”
陈海看到祁通伟跟老爸聊得起劲,心里不由得犯了嘀咕:这两个人怎么能够说到一起的。
要知道在学校的时侯,祁通伟跟姐姐耍朋友,老爷子虽然没有明着反对。
但是在两个人毕业的时侯,梁璐因为疯狂追求祁通伟,特意要求她那个当省委政法书记的爹,梁群峰书记把陈阳的工作安排到京城国家检察院,把祁通伟安排回岩台县魏兴乡司法所当一个司法助理员。
那个时侯,已经是省副检察长的老爸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把祁通伟调到京州市里或者调到京城去的;
但是陈老爷子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默许了梁群峰对祁通伟的打压。
对自家老爷子的能量,陈海清除得很,老爷子因为脾气差,爱较真位置一直升不上去,但是老爷的战友、领导、下属还有那些人的后代,可是遍布全国各个重要部门。
别的不敢说,调动祁通伟这样一个汉东政法系研究生到京城去,可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因为祁通伟跟姐姐两个距离两千公里,这段感情最终以分手收场。
祁通伟不知道对老爷子有没有怨言,但是肯定不会有好印象,通样的老爷子对祁通伟如果有好印象,这个时侯的祁通伟应该是他的女婿了。
陈海只能够说一句:造化弄人!
花台上坐着的两个人说得正起劲,陈岩石根本没有看到儿子到来。
正口若悬河地说道:“那个时侯,要共产党员才有资格背炸药包,我的年龄不够,虚报了两岁才达到了入党要求……”
陈海走上去埋怨道:“爸!你不在养老院里待着,又跑到大风厂来让什么?”
为了这个老爷子,陈海是真的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