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哪个天下第一 > 第6章 延安府少年遭厄 摩天岭老鬼逞凶(六)
老鬼正欲去追,斜刺里劲风袭来,连忙避开,却见万元斗两掌拍来,口中喝道:“老前辈杀我兄弟,不留下点东西就想走么?”
钟神秀冷笑一声道:“找死!”
双掌拍上,阴蚀掌应力而生,四掌相交,万元斗只觉一股奇阴内力侵袭而来,尤是他内力雄厚,及时压制,也不禁激灵灵打个冷颤,高大的身躯连连后退,瘦弱的钟神秀却稳稳立在原地,高下立判。
但万元斗竟然能接他一掌,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万元斗微微冷笑道:“老前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未免太不将我摩天岭放在眼里了。”话虽说的漂亮,但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眼底的心虚。
钟神秀四下看去,只见摩天岭其余七人早已分布四周将自已围在中央,台下数十人个个手持兵器虎视眈眈,门外密密麻麻部了不下百余人,个个手中张弓搭箭,对准大堂。
原来崔元君出门带女囚前来时,已在片刻之间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钟神秀稍有松懈,立刻群起而攻之。
钟神秀嘿嘿冷笑数声,忽然身影如鬼魅般四下闪动,所到之处,惨叫声此起彼伏,转眼间竟杀了堂下不少头领。
万元斗怒喝一声,八人齐上,摩天岭上霎时间吼叫连连,乱成一团。
再说朱赐秀被钟小小拉着奔出大堂,只见门外正悄悄走来一批批山贼,两人蒙着头直冲下去,竟无人阻拦。
一口气已奔至山腰,只听山顶嘶吼声震天响,朱赐秀担忧道:“那个老者是你爷爷吧,咱们怎么能抛下他不管呢?”
钟小小脸上忽然一股奇异之色,道:“你难道不知他名头?”
朱赐秀道:“惭愧,倒是没听说。”
钟小小忽然丧气道:“看来爷爷的名头果然吓不住你,更别说吓得你尿裤子了。”
朱赐秀道:“我本是个无名小卒,从未履足江湖,爷爷的名头没听说也不奇怪。”
钟小小忽然又开心道:“啊,原来是这样,那也难怪了,我爷爷的威名在江湖上如雷贯耳,凡是江湖中人,哪个不是谈之色变,你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道他的威名了。”
朱赐秀道:“既然爷爷本领通天,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免得被土匪们发现,到时侯想走就来不及了。”
钟小小道:“不必着急,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说着朝一处小道而去,朱赐秀眼见身旁山贼飞速奔过,心中又惊又急,好在钟小小很快便赶了回来。
朱赐秀道:“你去干什么了?”
钟小小嘻嘻一笑道:“姑奶奶的宝贝还没取回来呢,可不能丢下不管。”
朱赐秀道:“我倒没留下什么东西,就算有现在也不是去取的时侯,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钟小小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们快走,要是被爷爷追上,以后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二人急忙下山,此刻山顶已乱作一团,谁也没有把两个丫鬟打扮的人放在心上,只微微一瞥便不理会。二人就这样顺利离开了摩天岭,一口气奔出十余里,来至一处峡谷处。
钟小小喘着粗气道:“爷爷一时也寻我们不着了,还是歇会儿吧。”
朱赐秀点点头,他虽然也觉劳累,却没钟小小喘的那么厉害,这全仗了他自小苦练道家内功,虽武功一般,但根基却极扎实。
钟小小道:“没想到你气力倒是不错。”
朱赐秀笑道:“自小在山里打猎,早就跑习惯了。”
钟小小也不让他想,二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朱赐秀忽然感觉后背微微刺痛,转过头却见钟小小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已。
朱赐秀道:“你干什么?”
钟小小道:“你还记得地牢之中我曾说过什么?”
朱赐秀猛想起自已逼她发誓时她曾说过一出了摩天岭地界,便立刻杀了自已,顿时汗如雨下,磕磕巴巴道:“啊,我,我不记得了。”
钟小小嘻嘻笑道:“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现下可是该兑现诺言的时侯了。”
朱赐秀还待说些什么,忽然觉得后背奇痒无比,越挠越痒,好似千百只虫子要爬进五脏六腑里去。只痒的他两手乱抓,一身皮肉上立刻便出现数条血痕,钟小小拍手大笑道:“这千蚁嗜骨毒的滋味怎么样?看你还敢欺负我。”
朱赐秀与她也算有共患难的交情,谁料想她说翻脸便翻脸,真是半点情面也不讲,一时间又气又急,身上衣衫已被他撕尽,只留一条短裤,记地打滚。钟小小脸色一红,骂道:“臭流氓,你若是求我,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放过你。”
朱赐秀生来性子骄傲,怎么会受她这样戏弄,顿时破口大骂道:“小妖女,你还是痛痛快快把我杀了吧,要我求你,却是让梦。”
钟小小见他不肯服输,也发了脾气,道:“好,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朱赐秀越挠越痒,只觉生不如死,见跟前有块大石,大喝一声道:“妖女,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一头便往大石上撞去。
钟小小原本只想捉弄他一番,没想到朱赐秀性烈如斯,竟起了自戕之心,不及阻止,眼睁睁便要见他脑浆迸裂。千钧一发之际,忽见青光一闪,一个道人出现在跟前,一手扯住朱赐秀后腰,一拉一提,已将他提在石上,伸手连点他周身数个穴道,麻痒之感立时大减。
道人转头喝道:“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还不把解药拿来?”
钟小小眼见道人轻功卓绝,相救朱赐秀的手法更是一等一的上乘武功,知道自已不是对手,再加上她本来就不想要朱赐秀性命,于是吐吐舌头道:“给你就给你,这么凶巴巴干嘛。”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丢向道人,道人接过瓷瓶,打开木塞放在鼻子底下一闻,他熟知药理,一闻之下便知是解药无疑,从中倒出药膏,两手揉开了,涂抹在朱赐秀的皮肤上。
药膏一敷上身L,麻痒之感片刻间便消失无踪,朱赐秀抬头看去,一脸惊喜道:“啊,原来是青木道长,晚辈可失礼了。”
来人正是白云山青木散人,自从朱赐秀被熊启山掳走之后,朱老爷子闻讯心急如焚,立刻亲上白云山清风观去求助,当时恰巧他正在闭关,待出关时已是三天之后。
听完朱老爷子说完前因后果,惦念他这么多年礼敬黄冠,便应了下来。
他出程晚,尽管有朱家老爷所赠宝马,还是慢了一步。来至摩天岭时,恰遇厉山老鬼大发神威,与摩天岭群雄争斗。四处寻找一番,并不见朱赐秀身影,擒住几个喽啰询问,才知朱赐秀已逃了出去。
忽又想起上山时曾匆忙一瞥见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往山下奔去,其中一人身子僵硬,似乎是男扮女装,看身高样貌依稀便是朱赐秀,又连忙朝二人的方向追去。总算在这危急关头赶到,救下朱赐秀的性命。
青木散人见钟小小年纪虽小,心肠却极歹毒,冷哼一声道:“非得替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不可。”说着举手欲打。
钟小小道:“呸,你这牛鼻子老道,坏我的好事。”手一扬,只见半空中寒光点点,数百根牛毛细针飞向二人。
青木大袖一挥,使了个袖里乾坤的法子,将飞来的钢针尽数收在袖中。钟小小见他轻易便化解了自已的暗器,微微吃惊,又从腰间摸出三柄飞刀射向青木胸口小腹。
青木手中拂尘一挥,已打落其中两柄,待另一柄飞刀到时,忽然沉喝一声,那飞刀倒飞而回,势头竟比钟小小手发更具威力。
眼见飞刀临身,钟小小惧意大盛,朱赐秀忽然不忍,开口求道:“前辈,手下留情!”
青木左袖一挥,一股无形劲力凌空将飞刀推向一边,咄一声钉在一旁树干上,直至没柄。
钟小小这才知道自已与他差距可谓云泥之别,只平日里骄纵惯了,嘴上却不肯认输,只是也不敢再对青木无礼,只把邪火发在朱赐秀身上,道:“呸,臭小子,谁要你来卖好。”
朱赐秀笑道:“我这不是卖好,你救我脱离摩天岭,现在我求前辈留你一命,咱们两下扯直,可谁也不欠谁了。”
钟小小见青木散人这样厉害,知道有他在这里,自已讨不得半点好去,便道:“好,就算两不相欠好了。”说着不等他有所表示,已飞快离开。
青木散人不加理会,对朱赐秀道:“你得罪了摩天岭土匪,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还会连累到家人,这些日子就在外面躲一躲吧,延安府由我看着,想来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朱赐秀深知自已给家里惹了大锅,哪里还敢多言,只道:“一切听道长的就是。”
青木散人伸手把住朱赐秀脉搏,真气顺着手腕三关探入,已知他内功颇具火侯,欣慰道:“这些年我教你的,总算没有懈怠,也不枉朱老爷一片爱子诚心。只是我师门极严,又是修无为清静之道,淡泊名利。你性子急躁,又爱争强斗狠,遇事不留余地,与我道不合,成就终究有限。待我修书一封,你带信投往五台山,找蕴空上人,若能求得他收为徒弟,日后扬名立万自不必说,或许另能成就一番事业。”
说着解下背后行囊,从中取出两张白纸,用笔书信一封,折起来放在信封中,上面写蕴空上人亲启,愚弟青木拜上。
朱赐秀收了书信,心中却闷闷不乐,自已年纪轻轻,谁乐意去让什么和尚,青木散人明明一身本事,却假托于人,分明是存心敷衍。
青木道:“厉山老鬼大闹摩天岭,群匪一时未必会注意到你,趁现在即刻前往五台山吧。”
朱赐秀纳头再拜,只盼青木能收回成命,青木却并未注意到他行为异常,只觉自已用心良苦,这少年心浮气躁,飞扬骄纵,但根底极好,悟性也不错,若能以佛法熏陶,祛除戾气,未来成就必将不可限量。
朱赐秀见青木散人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又磕了几个头道:“有劳道长护佑我爹爹妈妈,深恩厚情,赐秀铭感五内。”说罢便转身离开。
青木散人见他走的远了,这才微微松口气,淡淡道:“出来吧!”
密林中突突突跳出三人来,这三人皆身着黑衣,腰间扎一条黄色带子,领头之人年约五旬,双眼炯炯有神,精神矍铄。
青木散人道:“有劳三位一路从陕西跟到山东,不知有何见教?”
领头之人心底一惊,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已等人跟在身后,一路上不声不响,好沉得住气。道:“在下朱雀门星主鬼金羊,这两位是张月鹿与星日马星主。”青木闻言不由眉头一皱,这朱雀门乃是近些年江湖上新兴起的门派,行事诡秘霸道,横行无忌,四处招揽群雄,时常传来有人不愿归顺而被杀死的消息,因此被江湖人士皆将其作邪魔歪道,没想到他们竟找上了自已。
鬼金羊道:“青木散人气盖西北,名动江湖,鄙门主早已有心结交,特命我兄弟三人前来请上人朱雀门一叙。”
青木散人微笑道:“贫道清居高山,极少踏足江湖,所谓气盖西北,名动江湖之称,实不敢领受。贵门主雄才大略,武功盖世,是不会喜欢与贫道交朋友的。”
鬼金羊微微冷笑道:“朱雀门所请之人,只怕还没有请不动的,既然道长不肯动身,便由在下代劳了。”
三人移动身形,将青木散人围在中央,张月鹿道:“请道长看开些,免得教兄弟们为难。”
青木散人道:“贫道清散日子过惯了,可不习惯贵教森严教规,还是另请高明吧。”
星日马怒声道:“如此得罪了。”
三人一扑而上,深知青木武功不凡,不敢有丝毫大意。
青木大袖一挥,之前收在袖中的数百牛毛钢针尽数撒出,铺天盖地射向鬼金羊。这一手暴雨梨花的手法,可又比钟小小不知高明出多少。
鬼金羊似乎没料到以青木散人之尊竟会忽放暗器,连忙闪避,身影极是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