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一些村民仍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甚至一些愿意拿出自家粮食钱财,悬赏真凶。
村东头,锣鼓喧天,余川瞟了一眼,好像是在办白事,余川默哀一会儿,便继续前往果园。
余川趴在果园铁丝网上向果园里张望,偷感极重。
霎时,余川拽住背后伸出的一只手,转身将那人堵在铁丝网上,
少年黑长碎发下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不断转动着,注视着余川,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余川见少年人畜无害的样子,这个壁咚的姿势又有点奇怪,退了下来,
“抱歉。”
“没事。”,少年清冽悦耳的声音给炎热夏天增添丝丝凉爽。
“你好,我叫余川。”,余川微笑打招呼,
少年一怔,冷漠接过余川递来的手,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涌入心头,
“灵泽。”
“侦探?”,灵泽跟在余川身后在果园周围漫步,好奇询问,
“侦探?算是吧…”,余川思考片刻回答道。
“我可以带你进去。”
“真的?这果园是你的?”
“不是。”
谈笑间,灵泽就用一根铁丝将锁撬开。
余川:_
余川弯着腰偷偷摸摸在果园中前行,灵泽轻笑一声,挺直身板跟上。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余川仔细嗅嗅,
“恶臭,对吗?”,灵泽双手插兜,双眸似海,凝视着余川,
余川摸着下巴。
腐臭味很大,几乎覆盖整个果园,路过的村民没理由闻不到。
“你能告诉我这几天村里都发生什么事了吗?”
“很多事,你要在这里听吗?”,灵泽浅浅一笑,
余川拍拍脑瓜。
这毕竟是别人的果园,两个人莫名闯入,被抓到百口莫辩。
随后,余川跟着灵泽来到一座简陋的四合院。
“你家…简约风,有品味,我喜欢。”,余川环顾只有一张桌子的堂屋,竖出大拇指。
别人都是四合院都是设备齐全,而灵泽是能省则省,屋顶甚至还在不时滴水。
“装修得再富丽堂皇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人住”,灵泽冷漠的声音让原本就冰冷的氛围又下降几度。
“孤儿吗?”,余川内心触动一下。
余川一把拉住灵泽的手,十指相扣,余川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灵泽,两人就像热恋的情侣,深情地对视着,
“小泽啊,要不说咱俩有缘呢?我也是孤儿!”
“那需要给你颁个奖吗?”,灵泽将手抽走,冷哼一声,将头扭过。
余川乖巧地将手缩回,双手放在大腿上,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挨训一样,低头盯着地板,
“怎么小嘴粉粉的,说话狠狠的?”,余川小声抱怨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灵泽听到。
灵泽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但他那冷傲的性格让他又不好意思道歉。
“我真他妈该死啊!”
两人就这样呆愣着,但一阵肚子打鸣声打破了沉默,
“嘿嘿,有点饿了。”,余川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
灵泽小声叹气,
“只有清水煮面,你吃吗?”
不一会儿,灵泽端着一碗面条回来。
余川并没有嫌弃,大口大口干起饭来。
“慢点,你家是闹过饥荒吗?”,灵泽嫌弃说道。
“从来没人给我下这么好吃的面条!”,余川眼角闪烁点点微光,抽抽涕涕,甚至挤出一滴眼泪,其实,余川是硬着头皮吃下的。
灵泽在心里又扇了自已一巴掌,
“我真他妈该死啊!!”
过一会,灵泽反应过来,
“不对,我他妈也是孤儿啊?!”
“村东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余川吃完,收拾好碗筷,开始提问。
“你是说办白事的那户人家吧?挺惨的。”
“前几天,男主人韩冬和他儿子韩北去村后那条小河里捉鱼,韩东刚捞到一条鱼,转头一看,韩北不见了,找遍了全村,都没见人影。”
“第二天,他去叫女儿韩曦起床,没想到,韩曦上吊,死了。”
“他老婆韩楠失去两个孩子,疯了,今天凌晨撞墙,也死了。”
灵泽毫无感情讲述完,余川听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昨晚遇到的,就是韩楠。
但,罗村长为什么只告诉谢予秋韩曦的事情,对其他人只字不提?
果园腐臭味的源头又是什么?
“你胆子大吗?”,余川上下打量着这个高冷的少年。
灵泽没有搭理他。
气氛异常尴尬。
“喂!你怎么了?”,余川看出来灵泽走神了,
“哦,我跟着你就是了。”,灵泽回过神来,答应下来。
“好!那今晚,挖坟!!”,余川来了劲。
灵泽托着腮,盯着余川,
“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晚上,夜深人静。
余川、灵泽两人偷偷摸摸进入果园,一人一把铁锹,还是偷来的。
余川并没有喊上宋月,毕竟这种脏活累活两个男人来就行了。
两人寻着气味,但找来找去,那恶臭浓度丝毫未变,
“果然,有问题。”,两人也一直观察村里人路过果园的表情变化,但好像都没有闻到,似乎只有余、灵两人能闻到。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这么大个果园,总不能一点点全给挖了吧?
“喂!这!”,灵泽一只手扶着铁锹,另一只手操着裤兜,一脸疑惑看着余川原地不动,
“你找到了?”,余川看着灵泽已经开挖,也加入进来。
尸L埋得很浅,两人没挖多久就挖出一只断手,
“是韩北。”,整个尸L暴露在两人面前,
蛆虫蠕动,尸L整L皮包骨头,双眼凹陷,脖颈处还能清晰看出两排类似野兽的咬痕,胸口处巨大的血洞让两人也不禁冷汗直流。
尸L下方,一道诡异的法阵还在闪烁。
余川将尸L抬出,才看清那法阵模样:
法阵中心骷髅头额骨上,一颗竖瞳竟诡异地转动着,法阵四周,暗紫色符文散发出阴森光芒。
那法阵突然猛得闪动后,化成黑色光电消散。
“不好!快撤!”
余川瞬间反应过来,但那尸L迅速膨胀,巨大的爆炸气流将他掀出数米,灵泽瞬身将他扶稳。
两人立即离开果园,来到灵泽家中调整。
“先睡觉,明天说。”,灵泽将铁锹还回,打个哈欠走进卧室。
余川则趴在桌上,撑着脑袋,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余川身上多了件外套。
“卧室床挺大的,你昨晚怎么不进来睡?”,灵泽见余川睡醒,疑惑问道。
“你有点高冷,我怕冻着。”,余川手中握着那外套,外套散发着淡淡茉莉花香,余川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灵泽听后先是一愣,他一直对人都是这么冷淡,对别人好,最后能换来什么?
“诡异的法阵,离奇的死法…应该是暗物了…”,余川整理昨晚线索,猜测着,他随后便给宋月打去电话,
“喂?!这里不送鸡蛋!!”,刚接通,宋月声嘶力竭喊道。
“宋月姐,是我。”
“??哦哦,是余川啊!不知道哪里传的谣言,说咱这里送鸡蛋。你不知道,昨天下午车库少说也得来了半个城的人!根本就撵不走。”
“是你们这里送鸡蛋吗?”
“不送不送!”
“哎?我看着劵上写的地址,是这儿啊?”,大妈掏出皱巴巴的鸡蛋兑换券,眯着眼把券拿远,看了很久。
“好,宋月姐,你先忙吧!”
余川挂断电话,眉头紧锁。
不管是大委托,还是鸡蛋事件,还有这次的平盛村,感觉就像是串通好一样,将小队分散,背后一定有人在策划一切。
余川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动身准备再去趟果园却被灵泽制止,
“不用去了,果园已经被处理干净了,连腐臭都没有了。”
“速度真快啊!”,余川感叹道,
这样一来,到头的线索,又没了。
正当余川一筹莫展之际,院外嘈杂的声音,引起了注意。
“快走快走!村东头又出事了!!”
“走走!去看看!”
村东头已经围了不少人,余川灵泽勉强挤了个靠前的位置。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少年手里紧紧握着一条暗红色浸湿的藏蓝色绸带站在众人面前,少年走上村中央的广场上,憋足了劲,大声喊到,
“请大家先停下手中的工作,容忍我在这里说一件事。”
“我知道韩楠上吊的真相!!”,少年将绸带举过头顶,
韩东头戴白帽,不知道被谁拉来,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
他一听这话,双眼瞬间放光,直勾勾盯着少年,
“小明,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谁啊?”,余川小声肘了肘灵泽,
“韩北发小,李明。”,灵泽见余川被人挤得东倒西歪,将他护在身前,虽然两人身高差不多。
“凶手,就是罗村长…!”,少年不敢与韩冬对视,低下头,鼓起勇气说出。
随后,他又仰起头,
“我想大家对这条绸带并不陌生。没错!这就是证据!罗丰收,就是凶手!”,绸带仿佛一条被擒住的活鱼,在少年手中不断挣扎,那绸带村里人再熟悉不过,那是村长的象征,村里每代村长经过选拔产生后,都要挑选出一条绸带佩戴在身上,
韩冬脸色瞬间暗淡无光,
“怎么会呢?罗村长…还帮我家韩楠处理后事呢…怎么…哈哈哈!”
韩冬精神几近崩溃。
“好!好一个危言耸听!好一个颠倒黑白!”
罗丰收从人群中出,不断拍打着双手,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少年,
“我是对不起乡亲们,没能及时找到真凶,我有罪啊!我没能还小冬家一个公道啊!我日夜操劳,以至于绸带遗失了,我竟都不知道!”,罗丰收卖惨诉苦道。
“是啊,是啊,你看村长的黑眼圈!都快成大熊猫了!”
“哎,我听说,小楠上吊前,还找过他呢,说不定,小楠就是他逼死的!!”
“那个李家小子,怎么净说风凉话!他要是有能耐,自已去查就是了!”
“小明!你怎么在这啊?!快跟我回家!!”
李明母亲冲上广场,一把将李明拽了下来,
“我没教育好孩子,让大家看笑话了!”
她向众人笑眯眯说道,随后拖着李明离开,后者一脸不甘,看着发疯的韩冬,眼神透着悲伤。
这次对峙,是他输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怎么可能撼动村长这棵大树呢?灵泽通情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