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勤政殿外。
萧帝霖刚被宫人领进去,就听见了皇帝的声音:“沈雨萱镇守孤城,以功抵罪,下葬事宜就由许将军安排吧。”
萧帝霖身形猛地一颤,心似被一双大手掐住。
他深吸口气,大步走进殿内,抬眼就看见坐在金丝楠木桌后的皇帝萧景安。
“臣弟参加陛下。”
萧景安面色微沉,让一侧的许毅下去。
待殿内只剩下他和萧帝霖两人时,才淡淡开口:“有人上书,称沈家通敌叛国一事有异议,沈知彦并未与北蛮勾结,你可知晓?”
话音落下,萧帝霖呼吸一滞。
他不敢隐瞒,沉声回答:“臣弟知晓。”
‘嘭’的一声脆响,萧景安将茶盏砸在地上。
他眼中怒火迸发:“所以,通敌叛国的书信从何而来,景阳王没有话想和朕交代?”
萧帝霖紧绷着唇,一言不发。
萧景安沉眸看着跪着的人,最终道:“罚俸禄四月,兵权暂收,滚回去。”
话音落下,萧帝霖站起身恭敬行礼:“谢陛下。”
离开前,他恳求道:“皇兄,臣弟还未将沈雨萱从皇家玉牒中除名,希望皇兄能恩准她回到王府。”
萧景安看他的神色愈发不明,良久才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嫌把沈家害的不够惨?”
闻言,萧帝霖只觉脑中轰然一响,脸色惨白:“如果阿宁能回来,本王定好好待她,她一定没有死。”
说完,萧帝霖行礼后离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王府,坐在萧条的倚春阁内时,萧景安的质问似乎还在耳畔环绕。
当初沈知彦帐内被收出通敌书信时,萧帝霖并不在军营。
等他赶回营帐后,沈知彦已经被关押。
萧帝霖本想查清真相,但不知为何,竟神志不清地下令将人处死。
他查清事情真相后,已经为时已晚。
但作为皇族的尊严,让萧帝霖难以容许自己承认过错,只有满心的后悔。
这日后,萧帝霖就成日待在倚春阁,吃住皆在这里。
他坚信沈雨萱会回来,坚决不肯带回她的棺椁。
苏沫得知后,恼怒地掀翻了桌上的茶具:“沈雨萱,你死了也不让我安心。”
茶具碎掉的声音惊哭了婴儿,一瞬间,堂内乱成一团。
心腹嬷嬷见状,上前在苏沫耳畔说了句。
苏沫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倚春阁内。
萧帝霖正在处理着事务,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王爷,小公子病了,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萧帝霖微楞,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看那个孩子了。
虽说他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生并没有多少欢喜,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找大夫了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但小公子一直哭闹不止。”
萧帝霖思虑许久,他才沉声道:“走吧。”
玉清阁内比起倚春阁,热闹不止一点。
萧帝霖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孩童的哭声夹杂着苏沫的斥责声。
“废物,连这都治不好!”
闻言,萧帝霖不由蹙眉。
他看见苏沫如今这疾言厉色的模样,不由想起沈雨萱。
她似乎从来不会这样辱骂他人……
萧帝霖眼神一凝,跨进玉清阁。
苏沫看见他立即梨花带雨地迎上去:“王爷,这都是群庸医。孩儿一直哭闹,都怪妾身没有照顾好他。”
娇弱哭泣的声音引得萧帝霖愈发心烦。
如若沈雨萱经历这种事,根本不会只知道哭!
“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孩子没事都被你哭出病来。”他声色不虞,拂袖往里走去。
苏沫一瞬愣住,她明确地听出了萧帝霖语气中的不喜,攥紧了手帕。
她赶忙擦拭掉泪水,跟了上去。
里屋床榻边,大夫正在给孩子把脉。
萧帝霖看着婴儿那发红的脸,蹙眉道:“孩子情况如何?可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