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时,她的师弟安云染将她拦观门口:“师兄你疯了吗?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要抛下观里的一切!?”
观中规矩,无论男女皆以师兄弟相称。
“等你遇见心爱的男子,便会理解我今日的抉择。”
温梨书丢下这句话,头也没回下了山。
至此,温梨书与安云染彻底决裂……
温梨书强忍手腕上被烫伤的痛,嘴唇轻阖:“所以……师弟和淮川是什么关系?”
安云染将玉牌随意扔在包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睨着温梨书。
“自是,如你所想。”
温梨书脸色一秒变得苍白。
食指上的疤似乎也在隐隐作痛,嘲笑着她对陆淮川的信任。
安云染这才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珠帘一整摇晃,又陷入死寂。
温梨书颓丧的坐在蒲团上。
这些天,陆淮川晚归时身上的香水味;不吃她早餐时的敷衍;
忘记早安吻时的冷待;不让她看手机时的警惕;
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温梨书无法自欺欺人,闭上眼睛轻念符箓,手指掐诀。
她四岁开蒙,十岁便能观天象,晓风水,通诸生姻缘,开天眼便能看见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姻缘线!
此刻。
她缓缓睁开眼,万物具空。
唯有自己的小指指尖,被一根淡如发丝的红线缠绕着。
红线越粗,意味着羁绊深,感情浓烈。
反之,则代表情断缘灭……
现在她和陆淮川之间的姻缘线淡得几乎看不见,与她下山前看见的红粗绳完全不同!
陆淮川……真的变了。
温梨书登时捂住心口,唇色尽失……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关闭的鉴宝行,回到家时,里面寂静无声,只有一片漆黑。
往常这个时候,陆淮川都会已经到家,在玄关处开一盏灯。
这是新婚时,他的承诺。
承诺说,有一盏灯永远为温梨书而亮,照亮她回家的路……
温梨书坐在沙发上,等陆淮川回来。
然而,她枯坐一夜,也没等到陆淮川。
直到黎明时分,才收到陆淮川的消息。
“老婆,我定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今天晚上,我一定给你一个惊醒。”
温梨书看着那条信息,心也像是被夜色拉入黑暗。
第一次。
温梨书推掉了所有的工作,穿着一件漂亮的古法旗袍早早的等在餐厅。
可时间一点点流逝,日落月升。
陆淮川却始终没来。
所有的电话和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直到服务员来跟她说:“女士,我们要打烊了。”
温梨书才缓过来神来,正准备起身出门,忽然收到一条来自安云染的消息:“师兄别等了,陆淮川陪着我呢。”
配图是两双手贴在一起,扶着一团心型的陶土。
温梨书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至亲至爱的背叛。
她一个人回到家,再次等陆淮川等到深夜。
终于,指针指向十二点时,陆淮川回来了,带给她一个小小的瓷器娃娃。
“老婆,五周年结婚纪念日快乐。”
温梨书一眼就鉴定出,瓷器残缺且是今天的成品。
是他和安云染今天做的残次品……
温梨书默念平息决,才压住心口的情绪:“今天,我在餐厅等了你一整天。”
陆淮川心虚错开视线,伸手去抱温梨书:“今天公司太忙了,我下次一定好好补偿你。”
温梨书无法逼迫自己接受伴侣的不坦诚,开口质问。
“是吗?不是去陪别人了吗?”
陆淮川眉头一皱,缓了缓才说:“我确实陪客户去了,不过老婆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我的。”
接着不等温梨书开口,宠溺刮她的鼻尖:“好了,我最爱老婆了,我先去洗澡了,身上有点脏。”
丢下这句话,陆淮川就进了浴室。
温梨书红着眼,质问的话如鱼刺升起又咽下,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