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来去。
温梨书看着他的背影,整个人都好似被抽空。
等到人群散去,重华再次来到袇房给温梨书送饭。
温梨书扑通一声跪在重华面前,重重的磕了下去。
她泪光闪烁,哽咽开口:“师父,不孝弟子不能继续留在观中!”
“这是我自己的劫,应当我自己了结,不能连累道观和师父。”
重华看着她跪伏在地,与二十年前那个小人重合。
他的眼中也有了泪花,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若是执意下山,以后太平观再与你没有关系。你……也不再是我的弟子。”
温梨书身形一顿,过了一会儿后开口:“弟子拜别师父,望师父保重。”
泪水早已打湿地面和她温热的心。
重华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师父大恩,弟子来世再报……”温梨书深深做了拜别礼后,再次踏上了下山的路。
下山的路远比上山更加陡峭艰难,可动心之后步步皆苦,她决不能让道观和师父再受陆淮川威胁!
三小时后,温梨书推开家门,入目就看见玄关处有一双女鞋。
她脸上一白,麻木迈动脚步走向卧室。
还未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衣物摩挲声和女人的娇笑声。
“淮川,你就不怕温梨书回来吗?”
陆淮川轻笑一声:“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温梨书脸色发白,怔愣在原地。
她和陆淮川两情相悦,还是一个结婚证上署名的妻子。
但现在,她就站在卧室门口,却没有勇气去推开门。
她怯懦,她害怕。
她不敢去看自己深爱的丈夫和一起长大的师弟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更无法应付面对面后的难堪。
下一秒。
安云染溪弄又带着嘲弄的笑音传来:“那你的愿望实现了,她现在回来了。”
里面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和安云染四目相对时,温梨书清楚看见她眼里的戏谑:“师兄怎么站在门口听啊,怎么不进门一起探讨细节?”
温梨书的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却怎么也无法控制内心的失望与难过:“为什么?”
听见质问,陆淮川连忙出来,把安云染护在身后:“你不要为难云染。”
温梨书胸腔剧烈的起伏,呼吸都急促。
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成了她的不是。
温梨书多年修行,做事全凭本心。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争端,只红着眼看着温黎书:“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安云染阴阳怪气,“跟你说了你就把他让给我?”
她妍丽的双眸中情绪翻涌,全是憎恨不甘:“师兄当初背叛我下山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自己也有被背叛的一天吗?”
她根本不喜欢陆淮川,她只是恨。
恨当年温梨书头也不回的下了山,恨她盼啊盼,却再盼不到师兄回来。
温梨书垂在身侧的手握的发白,眼眶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她嘴苯,不知道该怎么吵架。
气氛一度凝固僵持。
陆淮川等的不耐,开口催促:“温梨书,没事就算了……”
话没说完,他就对上温梨书含泪的双眼。
一时间,陆淮川心口钝痛。
他下意识丢开安云染的手,慌张道歉:“梨书,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紧紧拽住温梨书的手:“我是爱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云染就……”
说到一半,陆淮川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温梨书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眼睁睁看着陆淮川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淮川!”
温梨书呼吸都滞住,连忙给他把脉。
发觉是移情蛊发作,连忙掐指念诀帮陆淮川压制体内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