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惊讶,毕竟一个有老婆的人,在医院躺了两天都没有联系上老婆,也真是世间少有。
我想让她别接,可她已经手快地按下了接听键。
还贴心地按了扩音。
手机那头,江黎的声音传来:“江城,你这两天都去哪里了?”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和这煞笔多说一个字。
江黎的语气冷了几分:“我不管你在哪里,现在赶紧给我回来向苏恒父子俩道歉。”
“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安安因为当年的事情,有了心理创伤,一激动就会晕厥。”
“你害了苏恒,又害了他儿子,你真的不觉得愧疚吗?”
我厌恶地皱起眉头,还没说话,江黎就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爸妈也来了,她们说了,只要你肯向苏恒下跪道歉,她们就原谅你。”
“你不是一直希望和爸妈重归于好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来你会后悔的。”
我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裴锦绣就抢先一步开口:“他去不了,他已经死了,尸体在殡仪馆呢,要不你去找找?”
“再晚了我怕你连骨灰都领不到咯。”
裴锦绣语出惊人,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手机那头,江黎更是陡然提高了嗓门:“你说什么?你是谁?”
裴锦绣却已经把电话挂了,还把手机关机了。
见我瞪着她,她心虚地笑了笑:“我不是故意说你死的,就是觉得你这个老婆很离谱。”
“自己的老公出车祸在医院里躺着呢。”
“那么多人都联系不上她,她想起来给你打电话了,却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大叔,老实说……你挑老婆的眼光有点差啊。”
我无奈苦笑,喃喃道:“我何止是挑老婆的眼光差?我挑父母、挑兄弟的眼光也差。”
就连孩子,也生的差劲。
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我有些不好意思:“能给我点个午饭吗?”
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确实有些饿了。
裴锦绣立马拿出手机,问我想吃什么。
我没啥胃口,让她给我点个粥就行。
她却不赞成:“医生之前说你缺营养,怎么可能只喝粥?”
“算了算了,我来给你点,我来决定你吃什么。”
我有些怔忪,没想到这段时间唯一关心我的人,竟然是个陌生人。
我:“谢谢,你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又没什么事,一个人在这就可以了。”
裴锦绣摇摇头:“那不行,是我害你进医院的,我得对你负责啊。”
我还想拒绝,她那边就来了电话,我只好作罢。
就这样等到了天黑,吃过晚饭后,裴锦绣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掏出包里的药片,正要吃,她将药片抢了过去。
她皱眉望着药片,神色凝重:“这是……舍曲林?”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认识这个药片。
但随后,我就觉得无比窘迫,有种藏了很久的秘密被人发现的感觉。
我故作轻松地说:“懂得挺多啊。”
她却没了之前的活泼,而是审视着我:“你……有抑郁症?”
我点了点头,默默将药吃了下去。
是啊,抑郁很多年了,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门突然被人打开,我抬起头,就见江黎一脸紧张地冲进来。
她按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我,确定我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老公,你吓死我了。”
我平静地看着她。
换做以前,看她如此紧张我,我肯定会开心,但现在我只觉得她无比虚伪。
苏恒这时走了进来,他将目光落在裴锦绣的身上,眼睛一转便有了坏主意。
他一脸心疼地说:“城哥,你就算生我们的气,也不应该让人撒谎说你死了呀。”
“你不知道,小黎他跑到殡仪馆找了很久,整个人都要疯了。”
“还好你没事,就是你这朋友太过分了,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