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聿珩再醒来,发现自已身处一间石屋内,他躺在一张木质的床榻上,屋子里其他的摆设十分简洁,只有一桌一椅。
他撑着上半身坐起,膝盖处传来刺骨的疼痛,掀开被子发现自已只穿了裘裤,裤脚被卷到膝盖以上的地方。
身上有伤的地方已经上好了药,也被包扎的很好,他试着动了动腿,根本无法弯曲。
风聿珩心里有些害怕,在唐门内力被废的时侯,他有过这种感受,无力反抗,任人宰割。
现在他又有了通样的无力感,这次他怕自已以后再也站不起来,那他就真成了废人。
鬼七进来的时侯看到风聿珩正坐着发呆,眼睛盯着自已的双腿,面露恐惧。
他见过太多来这里寻求庇护的人,因为他也曾是这其中的一员,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药递过去。
风聿珩看了一眼来人,和带他进来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也没有多问接过药一饮而尽。
“这位兄弟,我何时能见教主?”风聿珩见他欲走,立刻出声询问。
“通过黄泉道试炼,你就能见教主了。”鬼七面无表情的回答。
“什么是黄泉道试炼?”风聿珩疑惑的问道。
鬼七见他对这里一无所知,决定留下来解释给他听。
忘川并不是谁想留就能留下的,除了教主和六殿主外,每殿设小鬼十七人,用作平时的护卫、洒扫、或外出办事。
黄泉道试炼就是选拔小鬼的方式,若无大的伤亡,固定选拔七人,填补小鬼的空缺。
而选拔的标准,就是每次在试炼中最终活下来的七人。
风聿珩想到自已现在的样子,一个毫无内力的废物,他能杀的了谁?
“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吗?”
“当然,比武、暗杀、下毒,黄泉道里没有规则,只有生死。”鬼七已将该说的都说了,自然该离开这里回去复命。
留下风聿珩自已在屋内,他开始思考,如何能通过试炼,留在忘川。
鬼七回去后第一时间前去修罗殿复命,谁知刚一进殿,就发现宫禅音睡在楼暮迟的床上。
虽然全忘川的人都知道,宫禅音放浪形骸,喜好男色,但见她正大光明的睡在修罗殿里还是头一遭。
毕竟楼暮迟向来执法严明,待人严苛,传闻这忘川大大小小的教规皆出自他手。
而且他从来不近女色,不贪钱财,不喜享乐,活的不像魔教护法,倒像是得道高僧。
鬼七有些害怕,他今日所见如果传出去,估计自已要去阴律殿受刑。
他刻意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目不斜视的禀告道:“殿主,属下已将试炼之事告知风聿珩。”
“那他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只是属下见他对自已的伤势颇为在意,应该是害怕在试炼中落败被杀。”
虽然风聿珩并没有表现出恐惧,但鬼七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对试炼的担忧。
楼暮迟思考了一下,说道:“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即刻来报,还有别让他死了。”
“是,属下领命。”鬼七行礼告退,出了修罗殿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阿迟,这蛊我还没玩儿呢,不能让他死了。”宫禅音在鬼七踏出殿门的一瞬间,开口说道。
楼暮迟看了她一眼,“想帮他?”
“不然呢,我刚把人放进来,他就死了,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宫禅音朝着他撒娇。
“不怕他是武林正派的苦肉计?专门来杀你的?”楼暮迟想起了五年前的事。
宫禅音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毫不在意的说道:“你说那个姓楚的啊!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然这生活也太无趣了。”
“风聿珩如果真是来杀我的,那就送他和姓楚的一起作个伴。”
说到作伴,宫禅音竟然咯咯的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极度开心的事。
楼暮迟拿她没有办法,想到她终日待在忘川确实无聊,所以她想让的事,他都尽量记足她。
虽然不想她受伤,但想到楚敬州的下场楼暮迟又释怀了,不过是忘川里多了一个人彘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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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聿珩在忘川休养了三日,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他欣喜若狂。
这几日他思考过后,觉得只有一个人能帮他通过试炼,所以这日鬼七来送药时,他提出想见宫禅音。
鬼七疑惑到,是自已没有说清楚吗,未通过试炼是没有资格见教主的。
“劳烦鬼七兄弟代我通传一声,就说风某有办法,完成教主一直以来的心愿,教主听了若不愿见我,那我就另想办法。”
风聿珩这话说的极为诚恳,鬼七思考过后还是决定帮他转达。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宫禅音听了鬼七的转述,心想风聿珩还真是自大,她都好奇这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是,属下怎敢欺瞒教主。”鬼七有些害怕,他辨别不出宫禅音此时究竟是喜是怒。
“那就将人带过来吧。”宫禅音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他,她也想知道风聿珩口中,自已的心愿是什么。
鬼七迅速领命离开,他现在只想把风聿珩带来,若教主有何不记自已才不会遭殃。
风聿珩被带到了彼岸殿,这是他第一次踏入魔教教主的寝殿,里面摆设极其简单,没有什么珠光宝气,金银玉石,多少让他觉得江湖传言有误。
“属下参见教主。”风聿珩在宫禅音十步开外的地方跪下行礼。
“说说吧,你能帮我完成什么心愿?”
“风家有一种蛊,可帮人提升功力,若教主愿意,属下即刻去制蛊。”风聿珩回道。
宫禅音轻哼了一声,“你觉得我内力不济?”
“属下不敢,自上次崖边初见,属下就知教主内力淳厚,武功卓绝。九幽功法乃当今武林至高之功法,传闻练此功法者双瞳会变成紫色,只有突破第九重,功法大成后瞳色才会恢复如初,所以属下才斗胆让此猜测。”
风聿珩心里没底,这件事相当隐秘,若他此时处理不当,很有可能命丧当场,但为了能留在忘川,报灭门之仇,他只能赌一把。
宫禅音听了他的话,周身气场突然改变,她一步步走到风聿珩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人从地上提起。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此时的宫禅音面无表情,一改平日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会扭断手中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