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郗惊恐地从酒店房间醒来,全身湿透,心脏狂跳。
环顾四周,她才回神:是梦啊~~
但梦中那令人窒息的画面仍然挥之不去,怪物的蓝色眼睛、陈彦溶解的血肉,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她痛苦地抱住脑袋———
几个月前,林郗的生活陷入了一片混乱。工作上的巨大压力、接连不断的项目和无休止的加班,让她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就在她以为情况不会更糟时,最亲近的祖父突然去世,巨大的悲痛击垮了她。
她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不愿出门,不愿洗漱,不愿起床,甚至不愿醒来。
每天醒来就是盯着天花板,任那悲伤的情绪将她淹没,然后一个人流泪。
尽管心里知道长久的哭泣没用,生活要向前走......但她没有力气,每次想使劲儿,只会哭的更加严重,甚至开始不受控制的砸东西。
最终是闺蜜夏琪在她失联一周多后,哭着从腐臭狼藉的卧室床上,将她拖了出来。
她辞去了工作,根据精神医生的建议每天服用一些药物,并且在夏琪的陪伴下,来到西藏旅游。
但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频繁而重复的让着一个可怕的梦。
梦的内容也并不是一成不变:一开始她只梦到自已和前男友自驾游,(p.s.她也很纳闷自已为什么会梦见前男友,甚至剖析了半天难道自已想复合?但随机就被自已掐死。谈恋爱,我疯了吗?!)再梦到事故现场,后来逐渐梦到重物坠落……就像连续剧般,每次的梦境较前次都更为丰富。
直到今天,她看到绿色的手臂、诡异的蓝色瞳孔。
“郗?”夏琪从隔壁床上坐过来,一脸无奈和担忧,“你又让噩梦了?你得好好休息。”
夏琪是她的死党,高中通学,大学校友,后来又一起当了北漂,这次是特意请假陪林郗来度假的。
林郗缓缓坐起身,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双臂间,低声道:“我真的很努力在休息,可是每次闭上眼睛,那些可怕的画面就会出现。”
夏琪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林郗的背,“那些都是梦,陈彦也好好活着......你的状态不能再糟糕下去了,你不能总是活在恐惧里。”
林郗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但那感觉就像是深渊,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林郗感觉到左臂有些刺痛。
她下意识地卷起袖子,瞪大了眼睛——左臂皮肤上竟然浮现出一只幽蓝色的眼睛,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就如梦境中一样。
那眼睛有生命一般,盯着她,带着一股莫名的威胁感。
“夏琪,你看到了吗……”林郗声音颤抖,举起胳膊给夏琪看。
“什么?”
“你......这儿!有一只眼睛......蓝色的!你看到吗?”
“没……“夏琪一脸担忧的摇着头,”这怎么可能!郗,你的手臂上怎么会有眼睛?”
“我不知道,但它就在这儿,你看不到吗?这里!这里!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林郗几乎要崩溃了,她用力揉搓着那只眼睛,希望它只是幻觉,但那眼睛依然存在,仿佛嵌在她的皮肤里。
她愤然起身,记箱子的翻找:“刀呢!剪刀呢!!!”
遍寻无果。
她头一歪,无神地盯着乱作一团的箱子,就像她那乱糟糟的不可收拾的垃圾的破烂的操蛋的生活!还有那不可理喻的蓝色眼睛!
“啊——”,她疯了一般地搬起衣物,狠狠摔到床上、墙上。
夏琪看着林郗的疯样,毛骨悚然。
两周前,她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林郗的房间,那仿佛空气中都浮动着霉菌和尘埃的房间,房门正对着一张巨大的“幕布”,丝丝微光从厚质遮阳窗帘的缝隙中小心翼翼地渗进来。
夏琪觉得那窗帘就像一条封印,封上了屋子主人最后的希望,由那主人亲手!
桌上绿萝枯黄大半,地上花瓶破碎四散,床上被子杂乱团作一团。那时林郗就散着头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死死盯着天花板,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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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琪冲上去死死抱住发疯的林郗:“郗,求你!不要这样!”
“或许我们应该考虑找个更专业的心理医生聊聊,”夏琪哽咽着。
良久,林郗终于平静下来,呆呆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恐惧。
“我觉得自已快要疯了......我想死.....”
夏琪用力抱紧林郗,不敢出声。
“郗,去洗个脸,换身衣服,我们出去走走,也许会让你感觉好一点。”
林郗勉强笑了笑,起身走向浴室。
衣服下,那诡异的蓝色瞳孔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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