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这些人,他们祈祷上天能眷顾,被卖进好人家里,生活苦点无所谓,但能吃饱穿暖、不用担惊受怕挨打就行。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挑走,留下来的心里不免有些浮躁起来,他们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小房间被看管起来,一点人权自由都没有。
“管事的,我买的这个干净不,有没有被别人碰过,”有个女人在靠近门口那大喊,语气带着轻视。
“这个您放心,都是干净的主,清清白白的人,绝对没人碰过,”管事让那个顾客把人带回去,不记意再带回来,绝对退钱,人不如货,说得就是现在。
“阿宁,确定就是他了吗?要不要再看一下”,刘凤兰看着她,仿佛只要她出声,她就直接去跟管事说。虽说昨日让她来看看,但也没想到速度那么快,一上来就直接定下,搞得她好像很急切一样。
现在这个年代,穷人太多,吃不饱,穿不暖大把,很多会把不值钱的男人抵押出去换钱来养家糊口。
看着男人慢跑过来的身影,刘亦宁点了一下头,心思不在这上面。
“也省得那些人老盯着我,带回去省事”,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刘凤兰也不好再说啥!主要也说不动,她决定的事轻易不改变。
“那这带回去会不会养不熟,到时侯偷偷跑掉咋办?”刘凤兰突然想起来,这可不是她乌鸦嘴,确有其事,别到时侯花了钱人也跑了搞个人财两失。总不能一直关在家里吧,还要带出去干活啊!
闻言,刘亦宁不说话,她觉得这男人没那么蠢,认清形势很重要,外面还没彻底安定,那么乱,跑了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跑吗?”刘亦宁看着到前面几步的男人,摸了摸他的脸,丝毫不在意脸上的汗迹,无视男人眼中的惶恐。
她看中的人,如果能跑得掉也是他的本事。
来时两个,回去三个。
一路上,阳光照射下来,暖和又带着凉意,非常舒适。
刘凤兰不停转头打量着身后蹒跚努力跟上的男人,又时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刘亦宁,“喂,阿宁,你家小男人快跟不上了,等下走丢了别怪我啊!”这还是她看不过眼才提醒一句。
听到这话,正走着的刘亦宁停下步伐,转头往后瞧,直勾勾的看着他道:“如果这点路你都跟不上,那就回你之前的地方呆着”,听言,吓得秦立夏快步追上,把唇咬得紧紧,眼眶微红,手指不停扣着布袋,一声不吭,倔得很。
他又想起了父母亲还在的那段日子,家庭条件虽然也不是很富有,但也是父母捧在手心无忧无虑的长大,受委屈了会拿着他喜欢吃的东西,摸头轻声细语的哄着。后来他们去了以后,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亲戚霸占,没人照拂,被迫长大,受尽生活苦楚。
准备到家,刘凤兰问她,人既然带回来了,要不要摆两桌请身边的人吃个饭,刘亦宁拒了,她不喜欢麻烦。
回到家,进了门,秦立夏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些瘫软的扶着门框。刘亦宁也不管,等人歇了一会就打算使唤去厨房烧水干活,她进房间找了两件不常穿的衣服丢给他,让他去收拾自已。
秦立夏听完,觉得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这段时间不停的赶路,水都被她们控制着,每天只能分一点来洗漱,虽然天气不热,但总感觉身上有味道。摸了下肚子,好多天不曾吃过一顿饱饭,刚才又走了一段路,现在他只觉得浑身没劲,走路都慢吞吞地。
带人去烧水,简单教了一下厨房用具怎么用,毕竟以后这是他的活。刘亦宁现在住的老宅,是以前祖母留下来的,基本每年都整修一遍,所以保持的很好,回来住的时侯又翻新过一遍。
厨房跟住的地方是当初建的时侯祖父要求分开的,在院子外面另建,刘亦宁的祖父也是外来人口,逃荒倒在村口,各家都困难,谁也不敢带回去,最后是祖母看不下去,动了恻隐之心,带回家给了一口吃的,又给人地方休息,把人收拾干净,然后看人长得白净秀气,刚好也没成家,就把人留下了。
祖母年轻的时侯也是个俏丽的俊人,要不然祖父这个看脸的也不会自愿留在这个穷苦地方。后面她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感情深厚,祖父才说出他的故事。
他是大家族的少爷出身,人文雅,又读过书,也识字,会很多东西,但国家不稳,百姓动荡不安,很多家族被时局打压,入侵者太暴虐无道,乱杀无辜,根本无人能抵抗。当前国家有难,谁人不知,祖父的小姑姑留洋回来,暗地加入了党派,后被对敌抓住举报,等发现的时侯已经来不及撤离,整个家族四分五裂,族亲来不及逃的都被暗杀,几乎被灭门,他几次遇险,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一路装疯卖傻不要命的逃亡,等摆脱危险后,他就一路南下,后面就遇到了祖母。
这么多年,以防万一,他对外只说是家里穷,吃不起饭,要卖了他,他不愿意就一路逃跑来到这里。那时侯更穷,见多了这种情况,也没人会在乎你哪里来的。
等秦立夏勉强上手后,她就跑了,来到院廊,院内种有一颗正开花的黄皮果树和几颗香蕉树,左边院墙角有一小排几种南方特有的小花,她也不懂叫什么,看着怪怡情养性的就留着。右边角搭了一个小围栏,里面养了几只鸡,往后有一小块菜地,依稀看得出不知品种的小菜苗和草。
对于这里她不算熟悉,因为从小到大一直在外面生活,两老人还在的时侯会经常走动,祖父把自已毕生会的东西都教给奶奶,跟她讲诉外面的世界,从小就种了一颗种子,长大后那颗种子渐渐发芽生根,不甘于现状的奶奶成家后就带着爷爷出门打拼,一走好几年,了无音讯。
等回来时,母亲都可以读书了,把母亲丢给祖母两带,爷奶又出去,一走又是几年,再回来时都沧桑了好多。因为祖父他们年纪大了,就留在家里。等母亲长大后也跟她们一样出去闯荡,在外成家。
家里老人都去了,父母在外有自已的事情忙,她一个人回来,地方太落后,连书信都很慢,镇上倒是有个公用电话亭,收费高,她倒不缺那点钱,但目前不太想联系谁,想安稳一段时间。
临近黄昏,秦立夏梳洗完出来,感觉浑身舒坦,就是衣服不怎么合身,又宽又大。他趁着刘亦宁不在,快速扫描整间屋子,了解了大概布局,四个房间加一个浴室,还有个待客厅,家具板凳基本齐全。
刘亦宁在院子阳台上放了一张躺椅,有事没事就在上面待着,她似乎很享受这种一抬头就看见天空,感觉很自在。但现在她心里有些烦躁,手上捧着书看似很正经,实则毫无关系。
这男人不止走路慢,让事也一样。
秦立夏一出来都不用搜寻她,一抬眼就对上了目光,他有些呆滞,心里又紧张起来,刚才的松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啧,真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洗干净的男人看着很可口,眉目清秀,不妖不媚。
“去让饭吧!不要让我等太久。”在心里记意的点点头,不过她已经很饿了,耐心在逐渐消失,这男人动作再不快点,她会直接把人丢出去。
听出了她不耐烦的语气,秦立夏刚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咽回去,有些委屈巴巴的往厨房走去。
看他单薄的背影,穿得合适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像小孩一样,刘亦宁刚升起了一点点的忏悔之心很快就被抛在脑后。
院墙外面偶尔有脚步声经过,不远处传来儿童嬉闹欢快的笑声,还有大人叫喊归家的声音,煮饭时升起的烟火气,鸟儿回巢的啼叫声,风吹动,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味。
太阳西落,月亮悄悄升起,傍晚开始笼罩大地。
月光照射大地很是明亮,屋内点起了煤油灯,厨房的身影在油灯照射下,显得格外高大
饭后,刘亦宁去洗漱,秦立夏填饱肚子,整个人勤快的收拾着碗筷,打理厨房,把碗刷干净后,他又去接了一盆井水放进去泡着。
外面的草丛传来蛙鸣声,晚上温度下降,冷意袭来,秦立夏把厨房门关上,双手环抱自已,慢跑进屋,他本来就怕冷,又穿得薄。
进了堂内,有些安静,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只能坐在凳子上发呆,吃饱喝足后,人就很容易犯困,他本想等刘亦宁出来,问一下他今晚睡觉的地方在哪里,但眼皮子经受不住睡意的诱惑开始打起架来。
等刘亦宁出来见到的就是秦立夏坐在凳子上摇头晃脑,要倒不倒的样子。
她看着有些好玩,想去闹一下他,来到面前看他一脸疲倦,想起今天确实有些为难他,通情心渐起,也就把心思放下。
“喂!起来回屋睡”,刘亦宁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把人吵起
秦立夏受到惊吓弹跳起来,人立马清醒,眼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