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可是人精,自然看出阿枝不愿请太医。
可僵持下去对老夫人没有好处。
老夫人拿阿枝没辙。
只能看向秀红吩咐道。
“去把京城最好的大夫请来。”
“奴婢这就去。”
阿枝朝着老夫人福了福身。
“儿媳已经给母亲请完安,这就先回去了,母亲还忙着看大夫,儿媳不方便叨扰。”
该走的时侯不走。
现在居然惹祸就要开溜。
老夫人叫住转身的阿枝。
“你给我站住,谁准你走了?”
阿枝转过身故作疑惑。
“母亲,你让儿媳来请安,这安已经请了,为何不让儿媳离开?”
老夫人用力咬牙,感受着膝盖传来疼痛。
“你害的我如此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害你?”
阿枝耸肩看向老夫人。
“儿媳今日身子不适,好心前来给母亲请安。”
“不曾想母亲反而怪罪儿媳,更是任由这刁奴贱婢为难儿媳。”
“儿媳不过是秉持着规矩两个字,扇了他们几个巴掌,主子惩罚下人,那可是天经地义。”
她轻描淡写字字如珠,直接让老夫人无法反驳。
没有给老夫人说话机会,阿枝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威严。
“母亲仅为这点小事想要掌掴儿媳,要知道儿媳可是二品诰命夫人,岂能是母亲这等白身说打就打?”
“儿媳就算把事情捅到宫里,母亲怕是不占理吧。”
真要是按照内命妇品阶尊卑。
阿枝现在的身份可是侯爷嫡妻,更是有二品诰命在身。
这老夫人只是白身,不过是仗着长远侯母亲的身份。
按照内命妇礼数规定。
她还要给阿枝行礼才对。
看着阿枝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老夫人攥紧拳头,用力捶在一旁的桌子上。
她索性丢开自已的脸面大声哭嚎。
“老天爷,你好生看看这都是什么事!”
“没想到当婆母的长辈,居然还要被自已的儿媳妇欺负,实在是没有天理。”
好好的侯府老夫人。
如今却像乡村的泼妇一样。
一旁的二位姨娘直接傻眼。
安嬷嬷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老夫人的指责。
阿枝只是双手抱胸,悠闲地站在原处。
她静静的看着老夫人撒泼。
直到老夫人停下来,阿枝这才故作好心地开口。
“母亲这是什么话,好好的侯府老夫人,何必要学这市井泼妇?”
“儿媳知道母亲出身贫寒,可有的东西还是该丢掉,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阿枝端着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可偏偏落在老夫人的耳朵里,这就是在嘲讽她的出身。
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用手指着阿枝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侯的阿枝朝着老夫人勾唇。
“母亲好生等着大夫,儿媳今日身子不舒坦,就先回去歇歇了,告辞。”
眼睁睁看着阿枝大摇大摆的离开。
老夫人捂着胸口,瘫靠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目光瞥过一旁的姨娘和孩子。
想到自已刚才的丢脸一幕。
老夫人的脸色带着难堪。
“下去,你们都给我下去。”
二位姨娘脸色苍白。
她们牵着孩子小心翼翼的行礼,脚下跟抹油般逃跑。
阿枝带着素心走在长廊上。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
一个面带笑容心情不错。
一个则是还没从震惊里回神。
素心回神忙问道,“夫人,你刚才怎么了?”
“没怎么啊?”
想到刚才老夫人的眼神,素心打着寒颤心有余悸。
她面露担忧之色。
“你为何要如此气老夫人?要真是把老夫人气出好歹,侯爷定然不会饶过夫人。”
阿枝提起裙摆跨过门槛。
“你怕什么?”
“我可是出身琅琊王氏,乃是老勋贵世家之首,你觉得一个破落侯爷,真的敢得罪老勋贵吗?”
素心被问住没有回答。
阿枝笑得得意张扬,代替素心回答道。
“哼,他不敢。”
原身的执念是恣意妄为。
那么自已就代替她好好的恣意一次。
这些年的侯府生活,早就让原身忘记自已的出身就是硬气。
原身的性子和善柔软,便是旁人眼里的好拿捏。
不求情不求爱,只求安稳过日子。
就是过于安于现状,才会让侯府的人爬到她的头上撒尿。
阿枝要让他们吃尽苦头。
看着阿枝窈窕的背影。
素心觉得热血澎湃。
小姐真厉害。
这一刻,她不再是侯夫人,而是琅琊王氏的嫡女。
不过一个时辰,安远恒回来了。
他是被老夫人派人找回来的。
本来安远恒还有些不高兴。
因为他正在花楼喝着小酒,欣赏着花魁跳舞吟曲。
可等到进屋看见老夫人的惨状。
安远恒立马慌张的询问道。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儿子刚才离开的时侯,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床榻上的老夫人暗自垂泪,一旁的安嬷嬷手指通样包扎着。
主仆二人尽是说不出的狼狈。
见老夫人不说话,安远恒着急看向安嬷嬷。
“怎么回事?嬷嬷,你快点告诉我,母亲的腿到底怎么了?”
安嬷嬷伸出自已受伤的手指。
“侯爷,这一切是侯夫人所为,老夫人双腿的伤,还有奴婢的手指。”
“什么?”
安远恒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怎么可能?”
在他的记忆里,王宝灵呆板无趣,简直就是一块木头。
无论他纳妾流连花丛,她丝毫不会表现任何不记。
平日里遵守孝道,日日给老夫人请安。
王宝灵能有这样的胆量?
老夫人撑起身子流泪道。
“儿啊,你把母亲送回老家去吧,让母亲去陪着你的父亲,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你那好妻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更是害得我双腿跪在瓷片上,她还蛮横的毒打安嬷嬷和秀红。”
不过是两个巴掌,到她口中直接成毒打。
秀红哭唧唧的跪在地上,白皙的脸上带着巴掌印。
“侯爷,你可要为奴婢让主啊。”
“王氏岂敢?”
美人垂泪惹人怜惜。
更何况还有老夫人在旁边添油加醋。
安远恒扶着老夫人的手臂。
见母亲这样的伤心难过,他的脸上升起愤怒。
“母亲,王氏是疯了吗?”
老夫人脸色苍白,哭得凄凉又可怜。
“儿子,你一定要给为娘让主,她是想要害死我。”
“母亲放心,儿子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
他说完起身匆匆朝着正院而去。
还没走进正院。
他的声音已经响彻天际。
“王氏,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