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痛苦的灼烧感,没有浓重的血腥味,也没有心脏剧烈的疼痛。有的,只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浴室,和一缸已经变得冰凉的洗澡水。
白菱慌忙地低头去看,入眼的是一片瓷白的肌肤和形状姣好的双峰。
她的伤口呢?
那么真实的感觉难道只是一场梦境而已么?
白菱的脑子空白一片。
她愣愣地站起身,走到镜子面前,伸手擦去厚厚的水雾,仔细打量着里面赤裸的身体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她还是她,只是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常年操持家务的双手,粗糙的纹路和老茧全然消失不见,恢复了纤细和娇嫩,就连眼角的细纹都一一被抚平,少女般的肌肤白里透着嫩红。
白菱的双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噩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
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浴室门外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小菱,洗好没有,大家还在下面等我们呢!”
孟钧模糊的影子在浴室的玻璃门上若隐若现,白菱却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小菱?白菱?”
孟钧又叫了几声,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就在他打算直接推门而入的时候,白菱猛地弹起身子打下了反锁。
“我......马上出来,你先下去等我......”
外面的人迟疑了两秒,答了一声好,随即脚步声渐远。
白菱强压下心里的恐惧,穿上浴袍走了出来,视线在熟悉的房间里逡巡了一遍,看到床上摆着的华丽婚纱时身体猛地一颤。
她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莫名觉得眼前的画面熟悉无比。
这不正是她十年前结婚的那晚么?就连床上喜被的花纹都一模一样,还是母亲亲手为她挑的嫁妆。
想到“梦”中惨遭毒手的父母,白菱的心口抽痛不已。
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刚刚经历的只是一场梦。
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分一秒都是她切实感受过的。
所以唯一的解释只有,重生。
“哈哈哈......孟钧!想不到吧!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这一世,我要亲自手刃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明明是快意地笑着的,白菱的眼角却不断有滚烫的泪珠滑落。
老天有眼,苍生无心。
等到白菱终于换好了衣服,用厚厚的粉底遮盖住红肿的双眼下楼时,孟钧已经被灌得七荤八素了。
两家的长辈早已经离场,剩下的年轻人自然玩得放纵不羁。
白菱敛去眼神中昭然的冷意,勉强牵出一丝笑容,款款地朝着自己的丈夫走去。
在旁人紧张的提醒下,孟钧才察觉到身后的新婚妻子,他撤回放在自己秘书腰肢上来回抚摸的手,摇摇晃晃地朝着白菱扑了过去。
“老婆......”
浓重的酒气熏得白菱一阵反胃,她强忍住剧烈的恶心感虚扶了一把孟钧,抬头和面前表情轻蔑的女人视线对了个正着。
安知倩,孟钧的秘书。
她当初瞎了眼,才会听信孟钧的解释,只是喝醉了才会把秘书当成她。
如今看来,这两个人早就背着她搞在了一起。
重活一世的白菱再看这熟悉的一幕,心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这一次,她不再会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了。
“喝醉了就上去休息会,别待会发起酒疯了。”
夹枪带棒的话让孟钧一愣,他迷离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看着白菱的眼神有一丝狐疑。
怎么一结婚,之前那个听话乖巧的白菱就变了?
来不及细想,某家年轻的少爷就端着酒杯醉醺醺地凑了过来。
“孟哥!恭喜你终于抱得美人归啊!来!我敬你和嫂子一杯!祝你们新婚快乐!”
高脚杯里的红酒晃晃荡荡差点洒了白菱一身,她眉头一皱,正要说出拒绝的话,一旁的孟钧就得意忘形地接了过来,把杯子往白菱的手心一塞,不由分说地就要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