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月光照迷雾
却模糊
看的不清楚
我想逃出
却困住
你心底的湖”
……
耳机中播放着音乐。
而靠着车窗的少年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开得很快,窗外的景色就倒映在少年平静的眼中,毫无波澜。
公交车缓缓停下,露出了一块牌子。
是块路牌,上面写着“四锦镇”。
陈诺看着路牌,缓缓起身,走下了公交车。
他眸色暗沉地盯着这块路牌,有些烦躁地摸了摸头,“怎么这么远。”
时光匆匆,高二开学的日子已迫在眉睫,仅余
8
天。由于父母工作变动,陈诺被迫转学至临川市的育才中学。
临川市的四锦镇是爸爸的老家,陈诺的爷爷——陈旭华在陈诺5岁的时侯因病去世。
后来,每年的清明节,陈诺都会跟随父亲来到这里祭拜爷爷。
陈诺对于爷爷的记忆停留在五岁那年的炎炎夏日。
树上的蝉不停的鸣叫着,小小的陈诺怔怔的站着,怀里还抱着一个军人玩偶——那是爷爷送给他5岁的生日礼物。
也是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陈诺的耳朵嗡嗡的,他看见爸爸红着眼眶,双手颤抖着,为爷爷擦拭身L,换上丧服。
周围的人都在哭,唯有陈诺呆呆的看着一切。
他不明白,爷爷只不过是睡着了,他们为什么要哭。
睡一觉不就醒了吗?
后来陈诺知道了,爷爷不是睡着了,他是死了……
可明白了又怎样,太晚了。
记忆的风筝线被拉长又收回,陈诺回过神来。
土地广袤,绿意盎然,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宛如蜿蜒的巨龙。潺潺的流水奔腾不息。
朦胧的记忆中记得这里有一家民宿,是由一对年过六旬的老夫妻经营。
在家中倍感无聊的陈诺,决定前往那里逛逛,探寻一下有趣的玩乐之处和美食,以缓解即将开学的紧张情绪。
陈诺的父母十分开明,对于儿子的想法,他们给予了毫无保留的支持。
但哪曾想,硬是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一路上坑坑洼洼的,颠的屁股疼。
更别说现在是夏天,天气闷热,在公交车上坐了那么久,早就热出了一身闷汗。
黏兮兮的。
陈诺想着自已小时侯和父母坐车来看望爷爷,不是挺快的嘛?自已还在车上和父母一起欢快的高声歌唱。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
陈诺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是一串数字。
看着这串数字,陈诺不禁思索着,“应该是推销或骚扰电话吧。”
随即伸出手指,点了挂断。
陈诺瞧了眼时间,已经下午4:35了。
得快点到民宿洗个澡,否则就快要变成一条酸黄瓜了。
想到这,陈诺拉动了手中的行李箱,向前走着。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都黑了,陈诺也没有找到民宿。
夏夜的微风轻拂过少年的脸庞,带去了一丝丝凉爽,却没能带走少年的烦躁。
“艹。”陈诺看着民宿老板发来的地图,小声地骂了句。
靠自已肯定是到不了,还是得给老板打个电话。
“嘟,嘟……”一阵忙音响起。
没接。
自动挂断。
陈诺的眉头微微蹙起。
应该是在忙,想到这,陈诺又给对面打去了电话。
铃声响了一阵,“喂,谁啊”说话的是一个老头,说的是方言。
“您好,我是陈诺,是民宿的客人。”陈诺有些烦躁的开口道。
话声未落,电话那头便传来了老头的声音:“哦,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你挂断了。我想着你或许是有事在忙,就没继续打了。这样吧,你先在那儿稍等片刻,我让我孙子去接你。”
听到此处,陈诺恍然大悟,原来刚刚的“推销”电话竟是他打来的,自已竟然还毫不犹豫地挂断了,还傻乎乎地走了许久……
陈诺脸上一热,暗骂自已是蠢货。
陈诺尚未开口,电话那头又传来老板呼唤的声音:“阿言。”
电话那头,沈健军对着二楼窗子喊道。
“阿言,你快下来,去接一下客人。”
沈嘉言被吵醒了,有些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
他慢悠悠的起身,坐在床边,有些烦躁的抓了把乱成鸡窝的头发,随即起身,走到窗户边上回道。
“好。”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入陈诺的耳朵,如春风拂面,又似细雨滋润,陈诺只觉自已的耳朵一阵酥麻。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小伙子,我让我孙子去找你,你就在原地等侯,不要乱动。”话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你拿着我的手机去接人,现在差不多六点半了,等人到了,正好可以开饭。”
“好。”沈嘉言回答道。
手机被接了过去,“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陈诺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默默地将号码保存下来,备注为“民宿老板”。
……
“欸,人来了。”在布置着碗筷的林霞远远地瞧见门口来了人,转过头,对着屋内的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