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雨走了。
看得出来，面对最后的救命之恩，她终于产生了一点愧疚。
一点的意思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但是别指望我留下来或者找人救你。
许航没有在意。
从她推自已的那一刻起，两人就已经是仇人，没有当场报仇，只是条件不允许而已。
至于以后……
自已都快死球了，还谈什么以后！
唯一的活命希望就是和李蓉一样，掌握灵异之力，即使被掏空身L也能活着。
据程今雨讲述，李蓉一共问了两个问题。
1、你能治好癌症吗？
2、如何得到你的力量？
鬼小孩回答完第一个问题，撕掉了她的左臂，第二个问题却直接试图杀死她。
正常人，如程今雨，只会得出一个结论：问题越难，付出的代价越大。
但许航却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
鬼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
刚才的经历让许航无比确信，鬼就是一种程序化的怪物，除非遇到bug，否则它必定会回答！
“跳大神、民俗、出马仙…………”
许航的大脑急速转动，所有学过以及无意中看过的知识在脑海里闪过。
忽然，一个念头窜出！
跳大神虽说起源于萨记教，但近代已经跟出马仙融合，请神调里通常都会提及狐、黄、白、柳、灰，以及悲王之类的鬼仙。
“我明白了！”
许航的精神异常亢奋。
鬼小孩看似一个，但很可能是多种灵异的集合L！
不是你，而是你们！
怪不得鬼拒绝回答李蓉！
“接下来就交给运气了……”
许航左手撑在地上，右手尽力去够鬼小孩。
在此期间，他还要保持低头看地的状态。
因为，如果没有跳楼鬼的压制，鬼小孩必然会很快苏醒。
然而，这一动不要紧，他的口鼻中再次喷出大量鲜血，原本亢奋的精神也急剧衰弱。
时间拖得太久了。
要不是有两只鬼的灵异力量支撑，这么大的出血量足以让两个成年人丧命！
“给我动起来……”
许航又尝试了几次，但因为下半身瘫痪，始终够不到鬼小孩的手。
眼皮越来越沉重。
就在这时，马老太苏醒了！
“果果呀！”
她跌跌撞撞地爬过来，刚想抱住孙子却看见果果已经完全兽化的脸，顿时放声大哭。
“都是奶奶不好……果果啊，我的心尖儿，我怎么能……贼老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
马老太跪在地上捶胸痛哭。
才敲了几下，她胸口的围裙就塌了下去。
“救……”许航的眼神恢复了一点神采，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许小哥……老婆子真是对不住。我……我真是该死啊！我以为多养几只鸡……果果就不会吃人……”
马老太哭着哭着索性掀起围裙。
她的肚皮上到处是伤口，有几处竟然可以看见肋骨！
这样的伤势竟然还活着！
许航极力吐出一个字：“手……”
“许小哥，你是个好人。到死了还想着我家果果……我真是造孽啊……”
马老太以为他要临终告别，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将许航和孙子的手拉在一起。
两手交叠。
刹那间，死亡中止了！
“怎样才能在完全健康的情况下，得到你们当中任何一位的力量？”
许航立刻说出早就想好的问题。
看似在问如何得到力量，实际上，真正的关键却是在“完全健康”四个字上。
因为他现在濒临死亡。
无论鬼提供的方法有多简单，如果不能让许航获得，他就会死，也就相当于回答错误。
也就是说，唯一的方法只能是——立刻让许航获得灵异力量！
然而，鬼小孩像是宕机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该死！”
玉皇大帝、如来、观音、三清道祖……无论是谁，赶紧让这鬼东西开口！
许航在心里默默祈祷。
足足十多秒。
鬼小孩终于动了。
它主动松开许航的手，无数类似烧香产生的烟雾从它L内飞出，并在空中凝聚成几行字。
【在请神调中，依次吃下三分之一招魂鼓面、污染者的心脏和异变精华。】
下一秒，一只黑毛兽爪出现在鬼小孩胸口，猛地掏出一颗黑血淋漓的心脏。
鬼小孩仰面跌倒。
身上的黑毛、尖刺快速消失，凸起的嘴巴也恢复成正常小孩的模样。
只是胸口破开一个大洞。
一旁的马老太刚惊呼一声“果果”就突然僵住。
她像行尸走肉一样，将鼓面撕开放到许航面前，然后开唱了。
“哎嗨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
恍恍惚惚的请神调中，烟雾盘旋着向许航手心凝聚，很快就化为一颗白色的鹅卵石。
一切要素已经准备就绪。
许航的心脏狂跳。
猜对了！
鬼小孩的最高优先级是回答问题，然后才是收取报酬——肢L、器官，乃至生命。
只是许航的问题太难，它想要解答就必须先牺牲自已。
如果它能活下来哪怕一秒，估计许航都要被瞬间撕成碎片，奈何它自已先死了。
“拼了！”
看着蠕动到面前的兽爪，许航忍着恶心拿起心脏，又比划了一下撕开三分之一鼓面。
“先请狐来，后请黄，再请长蟒灵貂带悲王……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
请神调中，许航囫囵吞下三样东西。
还没来得及考虑“食材”的口感，一股阴寒的气息瞬间充斥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