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柯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您年纪大了真是不记事，我现在是沈氏的掌权人，沈氏旗下所有投资资源都在我手里，九清医院不是你的了，里面的医生都是我在发工资。”
姜初羽两指夹着九清医院大门的通行卡，在他面前晃晃：“想治你侄子的腿，需要这个，还需要我发话才行。”
沈时瑾静静注视着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勾了勾唇。
江柯气得脸色铁青，这下是真觉得头晕了。
他非常后悔当初竟然以沈氏为交换，让这个女人掌控了一切。
现在就算想和对方抗衡，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沈氏表面上姓江，背地里已经姓林。
姜初羽见他不吭声，推着轮椅就往外走。
“想知道检查情况就跟上，不过你们得坐下一辆车。”
她推着沈时瑾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姜初羽绷着的身体才瞬间放松。
密闭的空间里，她后知后觉自己搞砸了一切。
没能守老夫人的约，还要倒贴沈时瑾给他治腿，像个痴情的怨女，玩弄人心自私自利的前女友人设榻了个彻底。
但姜初羽有件事不明白。
她垂眸看向沈时瑾：“我带你走，你怎么不反抗？”
沈时瑾稳如泰山，从容道：“我是个不会走的，怎么反抗？”
姜初羽笑了笑：“口头上反抗也没有。”
“嗯。”沈时瑾又是一声简短的回应，声音里泛着淡淡愉悦。
嗯的模棱两可，猜不透他的心思。
姜初羽蹲下来，看着他斟酌语言：“不管我们以前发生什么事，至少在榕城，只有我能给你提供便利，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我来安排医生给你治疗，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沈时瑾看她几秒，忽然伸手，指腹摩挲着她的唇。
“跟你认识这几天，我发现你这个人谎话连篇，没有诚信，性情多变。”
姜初羽顿了一下。
沈时瑾的目光逐渐沉静，像是在透过姜初羽展现出来的模样，一寸一寸去寻摸她真正的心思。
“摊上你这种前女友，倒了八辈子霉。”
姜初羽忍不住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就算知道现在的沈时瑾嘴上不饶人，听着还是有点扎心。
下一秒，沈时瑾又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眸和自己对视。
他笑了：“我猜没失忆之前的沈时瑾非常爱你。”
姜初羽跟不上他跳脱的话。
沈时瑾看了眼电梯下降的楼层：“所以哪怕我失忆了，哪怕看不惯你处处撒谎，招惹我又跑，身体里依旧存在着某种羁绊，一听你叫阿瑾，心都是烫的。”
姜初羽一愣。
电梯来到第八层。
沈时瑾俯身，盯着她：“你喜不喜欢……不，我应该问，你是喜欢以前的我才要照顾我，还是都喜欢？”
他不记得姜初羽。
但沈时瑾对姜初羽动心是本能。
他觉得不公平，他小心眼到嫉妒，他和姜初羽从前应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纠缠，可他什么都不记得。
他只要姜初羽喜欢他，应该像喜欢从前的他一样喜欢。
电梯瞬间到了第三层。
很快门就会开。
姜初羽感觉到沈时瑾在催促她。
到第一层的瞬间，她开口：“这件事我不想骗你，我更喜欢以前的沈时瑾。”
叮——
电梯门开了。
想进来的人看到里面有个坐轮椅的，不约而同后退让路。
姜初羽不敢看沈时瑾的反应，迅速起身把他推出去。
一路上沈时瑾都没说话，看着窗外的风景眉头紧皱。
姜初羽频频偷看他，察觉到了某种距离感。
沈时瑾是生气了吗？
可她不想骗他。
“抱歉。”姜初羽斟酌着开口。
沈时瑾微微一顿，依旧不看她。
姜初羽挪过去：“你听我解释，现在的你和我重逢才几天，但是我十八岁那年就暗恋以前的你。相比之下，我没有办法更喜欢你现在的性格，我很不适应，对我来说你就像是变了个人，但我依旧喜欢你，你相信我，虽然我经常骗你，但现在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