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当年整天哭哭唧唧的小丫头变成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我可认不出来。”
沈茹笙真心感叹。
当年她和林东约会时,这个小丫头就是个小灯泡,每次都要跟着。
林东不想带着她,她就哭唧唧地抹眼泪。
“茹笙姐,我可不是小丫头了,我现在已经是小丫头的妈妈了!”
林梅笑着接口,提起女儿时眉眼间全是温柔。
沈茹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能随意扯着话题:“你结婚有孩子了啊?看不出来呢……
算起来,你也二十八岁了吧,是应该成家了……”
话越说越乱,不着边际,她也就闭了嘴。
林梅也没有开口,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片刻,林梅才涩涩地开口:“我哥,还没有结婚,他仍然一个人……
这些年,他也不容易……”
直到两人分开好久,沈茹笙脑海中仍回响着林梅的话。
“茹笙姐,你被抓走后,我哥连大学也不上了,天天把自已关在屋里。
几天后,出来吵着要退学去当兵,说想立功换你。
几年前,他又非要调到环境艰苦的边境。
我气的要命,不让他去。但不管怎么骂,怎么打,他坚持要去。
后来他偷偷告诉我,说那里能离你近一些。”
沈茹笙眼眶变得湿润。
林东,林东……
何苦呢?
隔了十年,当我们再见时,都不是当初了。
我一身污名,记身伤痕,只想在阴影里安稳度日。
你应该在阳光下璀璨,耀眼。
我们已经不在一条路上,不能通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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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小偷!就是你偷了我们的东西!快点还给我们!”
临近中午,饿了的沈茹笙在饭店点了一碗馄饨,吃得正香。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片嘈杂声,路边围聚了许多人。
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人群中间,正拉扯着一个流浪汉,嘴巴还不停地怒骂。
沈茹笙低头,继续吃着碗里香喷喷的馄饨,没有理睬。
店里其他的客人,都伸着脖子往外看着,议论纷纷。
“哎呀,那不是大卢讨吗?犯了什么事情吗?”
“不能吧!大卢讨人是有点傻,可从不惹事啊!”
沈茹笙记得大卢讨这个人,为人老实。当年上学时很努力,家里条件不好,借钱供他读书。
他也拼尽了全力,每晚熬灯苦读。
却名落孙山。
原来他考上了大学,但名额却被人顶替。
他受不了打击,一蹶不振,得了疯傻病,智力一下子退到了小孩的水平。
父母去世后,他就被哥嫂赶出了家门,住在大桥洞里,乞讨维生。
因为他姓卢,大家都喊他大卢讨。
沈茹笙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摸了摸吃饱后熨帖的肚子,随着看热闹的人走了出去。
“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也是真狠啊,把我家掏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给我留啊!”
一个口罩遮住了面孔的胖子,边说边朝着大卢讨身上踹了几脚。
眼睛上遮了一副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
头上还戴了一顶帽子,打扮的相当怪异。
怪异的人,还有他旁边的一个女人。
大热的天也不怕中暑,一个围巾把自已的头包裹的得严严实实。
沈茹笙暗笑,这两个人这么怕丢人,还出门干什么?
不会是来镇上找救星吧。
她真的说对了。
这两人就是沈茹安夫妻。
家里现在家徒四壁,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有穿的。
两人无奈,找关系好的邻居借的衣服,帽子。
装饰了一番,盖住了光头,才想着到镇上找沈茹萍帮忙。
没想到碰巧看到大卢讨穿着沈茹安的衣服,在包子店门口转悠。
沈茹安想着这两天的遭遇,越想越气,上前又踢了两脚。
程秀英也上前帮忙。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
大卢讨不是这种人啊?虽然傻,但善良。
可是人家又有证据,衣服正在他身上穿着呢……
沈茹笙快速挤过人群,一手一个,把正在拳打脚踢的两人拨拉到一边。
她力气极大,两个人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随着那股力道,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沈茹安吃了亏,刚想大骂,抬头看到来人,赶紧闭上了嘴。
程秀英也看到了沈茹笙,气呼呼地问:“大姐,你这是干什么?他偷了我家东西,你怎么打我们?”
“你凭什么说他偷东西了?你当场抓到他了?还是有证据?”
沈茹笙有些心虚。
早上她经过大桥时,看到桥洞里有铺盖,知道可能有人住。
在监狱里时,物品紧缺,她习惯储备一些生活物品。
她想了想,趁没人时,她把用不到的物品收拾了一些,扔到了旁边。
她很小心了,选的东西都是没有监狱标志的,不能暴露身份的。
没想到里面还夹了一件沈茹安的衣服。
昨天给烧漏了一件。
那个桥洞,就是大卢讨睡觉的地方。
他捡到东西很高兴,看到里面还有一件衣服,喜滋滋地套在了身上。
也不管自已身上其实已经穿了七件衣服,一层叠一层,小衫套大褂。
可他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上镇上找沈茹萍帮忙的沈茹安两口子碰了个正着。
两口子昨天就来了,想投靠沈茹萍。
但不凑巧,沈茹萍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结婚三年还没有孩子,婆婆有些着急。
某些机缘巧合下得了一个中药偏方,据说要男生男,要女生女,想要三个生不了俩娃。
老太太如获至宝,立马撇下了老头,搬过来和儿子儿媳一起住,天天给他俩熬中药。
沈茹萍嫌苦,不想喝,每次都会把药偷偷倒掉。
结果不小心老太太当场抓到。
老太太本来就对她有意见,自已不生孩子,家里还养着侄女。
现在竟然把她辛苦熬的药给倒掉了!
这分明是不想给他家留后啊!
家里气氛到达冰点。
所以当沈茹安两口子上门时,她没有个好脸色,一顿阴阳怪气把人赶走了。
沈茹萍自知理亏,也没有多说。
给两人拿了点钱,打发他们先离开。
程秀英不准备回村,光不溜秋地被人堵被窝里,太丢人了。
再说家里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就是个空壳子。
还不如在镇上租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