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之前见过吗,为什么要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呢?”
男人没动,眼神略显轻蔑的量着我。
如果只是开始,我还不会在意。可人都到他跟前了,还这样…
——不会真有问题吧?
我只好端正姿态,严谨起来几分。
氛围始终是安静的,静的怪异,静到仿佛来到了午夜大森林。
一分钟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我打心底里觉得什么都发生了。
我定下心来,不再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随便往桌上扫几眼。
扫见两位扶酒杯的人中指上的统一星星,就像某种团伙的标记,在观察他们的脸色,脑海大胆的浮现一个词。
——好像黑社会啊。
有了想法,我立刻就怂了。
像个打败仗小怂包尬笑着后退“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哥,你们继续,继续,当我没来过,你们继续。”
说时迟那时快,立马就要跑。
我刚退几步身,那个撞我的男人就端起了酒杯“不好意思,女士,我大哥不是喜欢说话,见笑了哈。”
我缓缓,咬着下唇,以表客气的喝下一口酒“没关系,没关系。”
“那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杯酒?”那人问。
“不,不,不用了,”我说。
此刻,只想快点离开。
他没有说别的,眨了眨眼。
我配合着点点头,脚步轻轻的转过身。
——逃了,逃了。
内心小嘀咕还没嘀咕个明白,一个沉重磁性的声音响起,宛如一串空灵的音符,又好似一张有魔力的咒语,穿破我的耳膜。
“等一下,女士。”
我僵住,慢慢回头,坐在中央的男人放下了他的二郎腿,绅士如君子般的理了理西装,坐直身L。
双手放至膝盖处,腿微微张开,头顶昏暗的一束光,刚好打到他的身上,将他照亮了几分,配合上他的姿态更像了。
我闭着嘴,一句话没说。
他勾唇轻蔑的冲我笑,附身拿过一个新的高脚杯倒上一杯酒示意我“女士,刚才唐突了,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坐下来一起喝喝酒玩一玩。”
他笑着,笑起来的脸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酒窝,像陷进去的坑。
我不大读得懂他字里行间和一颦一笑之间的韵味,只记得,他很帅。
只觉得,他一定不是啥善茬。
我抿抿干燥的唇,迫切的摇摇头隔着空与他碰杯喝下去一下口“不用了,谢谢,你们玩好。”
他为了赔礼,喝完了整整一杯“刚才不好意思,请见谅。”
“没关系。”我笑着回,心里绕有好奇的还是问出口“不过先生,我们认识吗,或者说我们是不是见过?”
“为什么这样问?”那人放回酒杯一脸漫不经心,饶有兴趣的笑着。
“嗯…”我想了想回他“你刚才看我的眼神,似乎像是在看一位曾经见过的故人,或者说,有过几面的朋友。”
他没直面回答,而是抽出一根烟放到嘴上,身边人主动为他点燃了烟,他才开口“不认识,也没见过。”他抽着烟,眸色里滚动着如死水般的沉寂。
“可你方才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啊。”我脱口而出,意识到可能说的不对,立马握紧了拳头。
眼前人换了个态度,嘴里叼着烟,歪着头上下看我,眼里充记蔑视与讥笑。
看我像是看个小丑。
我不说话,他那种神色,已经慌的我顾不得说话。
心脏快骤停,耳边响起了他无味的解释“你想多了,那样看你只是单纯觉得你跳舞好看,不过若你非觉得有点什么,我也不介意你把那种眼神理解为我想睡你,或者其他的。”
我听完,大脑一震。
——现在的混社会的都是这样说直白话的吗?
想着,脸颊即刻滚烫红润起来,羞涩的低下头“我…我没这个意思。”
轻声轻语的辩解,挑眉不经意的观察一眼他,他还是那样。
内心的羞与怕一通起伏,转念间。
抬头就对他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你们,你们继续。”
话毕,就让出离开的步伐。
“等一下。”
可还是那样,男人的声音又追了上来。
我停顿脚步,却不敢回头。
背后发麻般拂过阴森的凉意。
接着,一句话落入我的耳畔,
声音极响,可态度却很沉,像沙土般飘进了我的耳朵,洋洋洒洒荡起的不知何来的凉意。
他的话,是一种特别的侮辱,神秘到根本就无迹可寻,捉摸不透。
“你跳的舞很好看,可以的话,我晚上去找你,请再为我跳一支。”
为我跳一支,他有意加重。
像是为了说给我听,又像是为了说给别人听。
我心皱到一起,握紧的拳头跟随自已如晴天霹雳般的大脑而不由松开。
回头过去,他还是那副样,通他卡座的人憋着气嘻嘻的笑着,就好像我是个游戏或者玩具,任他们愚弄。
“什么?”我皱眉,问向卡座。
“你的房间号是什么,今晚有空请再为我跳一支舞吧。”男人又说了句话,态度与神情不像半分开玩笑。
他这话一说,我承认我傻了,在观察他身边的人多么不作声,仿佛是在看一场好戏,我一切的淡定烟消云散。
狰下所有情绪气愤的骂道“你个变态!”
话一说完,我就直接小跑走了。
离开时,他还冲我笑了笑,那个笑,像极了威胁的警告。
跑回卡座,我身上都是软的,扶住酒桌就开始喘“吓死我了,太可怕了,妈妈咪呀,太可怕了。”
我边喘边说,后背出了一身汗,若不是我还有些理智,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了?喘怎么厉害?”
他们纳闷,伸着脑袋问我。
我挨着沙发坐下,忙里忙慌的拿过桌上的一杯可乐喝两口“我以后再也不听你们激我了。”
——真他妈后悔自已容易被人激。
“啊?”他们皱眉“怎么了呀,怎么了呀?”
离我近的郭迎拍拍我“怎么给你吓成这样,没发生浪漫的爱情邂逅吗?”
“邂逅个屁啊,但凡刚才不是我跑的快,我估计这会回不来了。”我说。
“这么严重,到底怎么了啊?”郭迎紧张起来,边问我边往那边瞅“我刚一直看着你,也没发生什么啊。”
“那是因为你没有顺风耳,又听不见。”我嘟着个嘴,久久未能平复。
柯言听我这样一说,恍然大悟“所以说他们对你说了些什么嘛?”
“对啊。”我点点头,亢奋的看着他们“你们不知道刚才那个中央的男人有多恶心,他竟然对我说…”
话到一半,我脑海里即刻就浮现出那家伙说那些虎狼之词的面孔。
话瞬间就拦截到了口齿之内。
难以启齿的闭了嘴,眯了眯眼睛“算了,就不跟你们不细说了,反正刚才挺吓人的,他不像啥好人。”
“怎么说他啊?”柯言问。
摆“你去试试就知道了”我念叨,现在还有刚才留下的后怕。
“瞧给你吓,真有你说的那么悬乎吗?”柯言不信
我现在真没心情跟她们打趣,很严肃的愣着她“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试试,反正我是觉得挺可怕的。”
“那你觉得他有可能是什么人?”郭迎好奇的扒着头往那家伙那边观察。
我没有回答,手托着下巴调整心态一句话不说的听着她俩讨论。
她们猜测了多种可能,但不确定。
我的心不自觉的被她们的讨论牵引着,怀着观察的心思,琢磨他的身份。
她们讨论的热火朝天,一直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的许时生凑了过来。
他双手撑住脑袋,胳膊肘抵在桌上,一脸说夸张的严肃,挨个瞟我们几眼,仿佛要宣告大事的认真样儿。
开口就是一嗓子的感慨:凡宁,我刚看着你们说话,对他有了点印象,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
“啊?什么?”我不理解,开始的时侯,明明许时生是不清楚他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