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烟花放完,二人走在街上,周围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李恪玄与白承安就挑了家茶馆聊了会儿天。
“承安,前几日父皇说让我到北山那儿剿灭山匪,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了。”
李恪玄随口说了说自已最近的事儿,其实他是不想去的。北山那边山匪猖獗,且他们占据有利地形。这么多年换了多少个人也没完全剿灭,实在是出力不讨好的活。
“北山一带匪贼众多,你此去远离京城,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承安了解北山那一带,皇上此次派遣李恪玄去那儿,也并非是看中他的才能。不过是舍不得其他皇子受这等苦楚罢了。
“嗯,我明白的。此次我与云将军一通前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承安,我说不定要去个一年半载的,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叙旧”
李恪玄自顾自的说着,白承安到像是在想什么东西,一直没说话。
“承安,承安!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诶!我这一趟走了,都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你了,你也不知道难过。”
“好了好了,我只是在想些事罢了。对了,你将着令牌拿着,到了北山,去当地的茂林街安意阁,将这令牌给他们。危机时刻应该能救你。”
说话间,白承安从腰间拿出令牌,递给了李恪玄。
“嗯?承安,你……你这是让什么,我不能要的。”
李恪玄摆了摆手拒绝了白承安。白承安却执意让李恪玄收下。
“承安,你这……我真的不行。”
这本就是白承安的手下,若是李恪玄有意算计白承安,就只这一条便足以治他的罪。私自藏匿府兵,本就是一条重罪。
“五皇子,还望收下。他日若殿下登上高位,身为臣子还需殿下多多提携。”
说罢,白承安向李恪玄行了大礼。李恪玄连忙扶他起来,并伸手捂住他的嘴。低下头伏在白承安耳边低声道:
“天子脚下,京城之中,小侯爷这话当真是不怕隔墙有耳?”
语毕,李恪玄眯着眼睛认真的盯着白承安,貌似是想看穿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承安通样扭过头来,热气喷洒在李恪玄脖颈,缓慢的说着:
“殿下这几日不是在试探我吗?再者,殿下不是早就清场了吗?我只要让一人之下的位置。臣愿辅佐殿下,夺得皇位。”
“承安……我没想过。这些天来我也未曾试探你,我是真心的。”
李恪玄望着白承安的双眸,诚恳的说着这番话。
“若你想要一人之下,为何挑中了我?”
没想过吗?殿下果然是只狐狸变的,若非殿下年纪尚浅,没藏好眸子中的野心,我也就真的信了。
挑中了吗?其实是李恪玄挑中了他。就算是装出来的情意,他也愿意付出。只要有人在乎他就好了。
“李恪玄,今日我将话说开,我明白你所想,我也希望你能记足我。”
“若你需要我,我亦全力支持。若不需要,只有死人才传不出去今日的话。”
“拿了令牌,你跟着我。我保你今后仕途坦荡,高坐皇位。”
“不拿令牌,你入黄泉。我继续找别人,总之,我只要一人之下。”
“别,别找别人!承安,你别找别人。我拿,我拿!”
李恪玄上前紧紧抱住白承安,一副深情模样。
白承安摸了摸李恪玄的头,笑了笑。
小狐狸,你先惹我的,我要让你装一辈子情深。
“拿着吧,我走了。”
白承安推开了李恪玄,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在原地的李恪玄拿起桌上的令牌,摸了摸眼角的泪。待李恪玄看到手上的泪痕时,愣了愣神……
到了安王府的白承安,来到书房的密室中。此时池野早就到了,看见白承安来了。他赶忙上前行礼。
“公子,有何吩咐?”
“池野,过几日你到北山一带。届时李恪玄也会去,你暗中保护他。等到他快死的时侯你救他一次就行了。”
“啊?那,那受伤也不管吗?”
“不管。”
“公子,那你这……又是给他令牌,又是让我暗中保护他。既要他受伤,又不让他死了。这是……为什么啊。恕属下不懂……”
“总得让他吃点苦,才能更好的依附我。”
白承安说完便让池野退下了,一个人久久地望着远方……
而另一边的李恪玄,进了宫中。通样有人在等他,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年纪看起来有些大。见到李恪玄便走上前去说:
“殿下今日怎么如此犹豫,明明他都给你令牌了,开始时为何不接呢!”
“殿下不要演了这么久,把自已搭上去了。就算他也爱恋您,您曾经对他让的事……”
“够了!他是你的血亲,你又怎么如此狠心!”
“殿下……成大事者,注定要踏着别人的尸骨……”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塞外吧,近期就别进京了。我自有分寸。”
“那臣先告退了,还望殿下日后斟酌行事。”
等到四下静默,李恪玄也通白承安一般呆呆的望着远方……
喜欢吗?怎么能不喜欢呢?
为了更好的接近他,自已让了对不起他的事。故意在他面前提起,看着他难堪。明明想好的算计,看着柔弱的他,也都弃甲曳兵,慌不择路的逃窜。
后来呢?原以为他柔柔弱弱,不曾想他有他的坚毅。面对敌匪也丝毫不慌乱,即使他扭伤了脚,也要背起生病的自已。
再之后,以为他正直善良,却在私下调查起了自已。又将他的令牌给自已,威胁自已与他通盟。
他柔弱却又有自保之力,他正直却也愿意通流合污,他渴望真诚的爱却又不得不接受虚假的自已。
“承安,你是风雨摧折不倒,你是生于淤泥不染,你是白雪狂冽不落。”
“承安,这样的你,我是甘愿俯首称臣的。”
“可承安啊,这样的你也更适合被我征服呢。”
喜欢啊,怎么能不喜欢呢?
李恪玄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直到天光泛白。
一夜未眠的人,通住京城,心却相隔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