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禁军统领跪地,低声说道:“他们、他们混在乐师之间,趁机溜进皇宫......”
皇帝突然一笑。
笑声突兀。
叫人有些惊惧。
“滥竽充数啊......”
“究竟是谁派这些刺客来杀朕?”
皇帝扫视众人一圈,只能看到他们的头顶和颤抖的身子。
“又有谁,有这个能耐,叫这群人混到皇宫里头?”
他每说一句话,众人皆心头一颤。
此次寿宴一事,牵扯的官员众多。
其中,乐部的官员最是害怕。
因为乐师的人选正是由他们负责的。
谁想竟被刺客趁机混入。
皇帝反问:
“是外邦人故意所为?”
“还是......朝中有人恨不得除朕而后快?”
“皇上息怒。”
他冷笑一声,随手一指:“你,来说说,是谁要害朕?”
被他指到的那人只是一个小小舞姬。
她神情惊恐,面对震怒中的皇帝,此时话都说不清楚。
“奴、奴婢,奴婢不知......”
“既然不知,那就杀了。”
闻言,众人一惊。
那舞姬更是瞳孔收缩,脸色煞白,当即改口:“皇上求您别杀奴婢,奴婢说......”
皇帝沉着脸看她。
她咬牙:“是外邦人做的,他们惧怕皇上威严,所以便派人来杀您。”
皇帝冷哼:“说谎,杀。”
说罢,看向禁军统领,意思不言而喻。
他心头一惊,吞咽了口唾沫。
起身,拔剑,刺下。
那舞姬只惊叫一声,便睁着惊惧的双眼,气绝身亡。
她死了。
众人惶恐。
郑太傅见状,出言阻拦:“皇上!何至于此?”
“老臣知您恼怒,可是何必以无辜人的性命泄愤?”
“此等草菅人命之举,非仁君所为。”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皇帝此时最是受不得有人反驳。
他冷笑:“太傅觉得,朕不配为仁君?”
闻言,郑太傅咬紧后槽牙:“皇上爱民亲民,如此方为‘仁’。”
皇帝冷哼一声,看向他:
“既然如此,那便由太傅说说,究竟是何人派出刺客杀朕?”
太傅垂眸,只说:
“老臣不善查案之道,可将此事交由大理寺,仔细审问一番。”
闻言,皇帝却步步紧逼:
“朕问你,究竟是谁要害朕?”
“不敢说吗?”
他梗着脖子道:“老臣不知。”
皇帝冷笑一声:“那朕便替你说几个人选,例如,前太子?”
此话一出,不少人脸色大变。
皇后更是双手猛然攥紧,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看着皇帝的背影,不知他此时神情如何,单从这话中便能听出——
皇帝,他一直忌惮着陈嘉靖。
我自然也能察觉到这点。
只是如今,我更担心郑太傅。
他听闻皇帝此言,脸色一怔,随即反驳:“皇上何出此言?”
“二皇子一心敬重君父,从未有过不敬的想法。”
“还请皇上明鉴!”
“那他府上之前还私藏龙袍!”
皇帝一声质问,逼得郑太傅怒气升起:“这是遭人陷害。”
皇帝一顿,意味不明道:
“可并不表示,他从未有过这意思。”
郑太傅沉声道:“皇上心中疑心二皇子,自然不敢信任他。”
他毫不客气地戳穿了皇帝心中所想。
皇帝额头突突直跳,隐隐有羞恼之意。
“朕没有。”
“朕一心期望着这个儿子是个好的,以后能继承朕的大统,这样朕百年之后,去见先祖,也算是安心了。可你们瞧瞧,这个逆子他做了什么?”
“私藏龙袍之事,就已经能罚他终生圈禁,可朕于心不忍,故意网开一面......”
皇帝难掩痛心之意。
众人神色莫晦,心中如何想的,只有自己才知道。
“后来,又出了个寻芳阁之事,私建地道,勾结权贵,互通情报,说是一切都是他的虞侧妃所为,可事实如何,朕却不敢保证。”
“他有大逆不道之心,夺位谋逆之举,朕都在为他找借口,尽量放他一马,如此,还想叫朕怎样?”
皇帝越说越生气,似乎一切正如他所说一般。
怒喝声在大殿内回响。
众人不敢说话。
无人想直面皇帝的怒火。
他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缓了好久。
一旁的周总管两股颤颤地上前,小心宽慰。
殿内寂静。
郑太傅嘴唇发颤,也被皇帝的怒意吓了一跳。
可他眼神一定,硬声道:“回皇上,二皇子并未有不逆之心,他性情如何,您都看在眼中。”
“皇上万万不能冤枉了二皇子。”
闻言,殿内不少人有些迟疑。
而后,零零散散有几人出言应道:“回皇上,二皇子向来对您恭顺谦和,您此言实在有伤父子之情。”
“正是如此,还请皇上明鉴......”
随后,更是有不少人借机劝谏。
一时间显得众人都在为陈嘉靖说话一般。
我心中暗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