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陈母过来时推了个轮椅。
陈桐易腿还有点软,正愁着怎么走。
老两口推着陈桐易出了病房,很多护士,毕竟都熟悉了,大部分人都为他高兴。
陈桐易刚想拱手,被陈兰兰一把按住了。
“哥,你别……”陈兰兰一脸无奈的说。
陈桐易尴尬的挠了挠,换成点头。习惯没改回来。
点一次陈兰兰尬笑一次。
陈父的面包车停到医院门口,将陈桐易抬上后面的座位。
陈桐易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九年就像一场梦。
“嗯,哥你知道吗,北城那边开了很多新的店铺,哪天我带你去逛逛。”陈兰兰顺着陈桐易的目光看向窗外。
“好啊。”
陈桐易不由的啧嘴,“还是车舒服,路也好……”
“哥,咱们临港发展的也很快,这三年路几乎都重修了一遍。”
“甚好!甚好!”陈桐易感慨,回忆道:“除了都城,那边的路都不好。”
“出行马车都算好的,即使如此,走个长途,颠得胃都要变形!”
突然陈桐易小声的凑到陈兰兰耳边说:“兰兰,你知道那边的马,有的头上是有角的。”
“角?独角兽?”陈兰兰惊喜,这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东西。
“相差无几,不过那边就叫独角马,归为灵兽,L力不行,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骑着转悠,不过性情也温和。”
陈兰兰一脸兴奋的看着陈桐易,眼睛像是泛着小星星,“哥,我也想要一只。”
陈宏正和宋雅梅也不知道后面俩兄妹叽叽喳喳的说什么。
陈桐易看着窗外的路,虽然他离开这里很久了,但他还是有记忆的。
这不是回家的路啊,而且似乎越来越远了?
他觉察不对劲问道:“爸,这不是回家的路。”
陈父紧握着方向盘,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陈兰兰注视着前面的大伯和大娘,面露迟疑,接着解释道:“哥,大伯和大娘把房子卖了,交住院费了。”
陈桐易微微张着嘴,眼睛顿时有些湿润,给家里带来的不幸让他很愧疚。
拭去眼角的不适,陈桐易认真的看着前面开车的陈宏正和副驾驶的宋雅梅,“爸妈,对不起,不过我现在回来了,我会让咱家再好起来的。”
—
“还挺怀念的,我还记得小时侯这里有一棵无花果树,我经常爬上去摘给你。”陈桐易环顾院子感慨的说。
“要不是后来得了病,得很粗了。”
“他婶子在家么?”
陈兰兰刚推着陈桐易轮椅走到被锯掉的无花果树下,外墙飘来洪亮的女声。
陈宏正和宋雅梅从里屋走出来迎接。
陈桐易辨别这声音,有那么一点印象。
紧接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拎着一箱子牛奶进了庭院,没想到第一个来看他的是老家的邻居。
看着那张记是福相的脸,陈桐易也打起了招呼:“二大娘,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说完还拱了拱手。
“哥,你怎么又…”
陈兰兰尴尬的想死。
胖大娘看着陈桐易说:“哎呦!怎么整了个这玩意?”
“医院大夫说得恢复恢复才能有劲下地。”宋雅梅解释道。
陈桐易也跟着说道:“无碍,过些时日,便可痊愈。”
胖胖的中年妇人再次听到陈桐易的话,面露一丝古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宏正和宋雅梅也是一副奇怪的样。
“雅梅啊,这桐易咋有点文绉绉的,说话跟那什么咀嚼蚊子似的!”
宋雅梅瞥了一眼陈桐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当时上大学搞的吧?”
“二大娘,是咬文嚼字。”
听着胖大娘的话,陈兰兰脸还在尬笑,接着因为陈桐易直接僵在那。
现场一时沉默。
“耳朵…还挺好使。”
胖大娘转头看向宋雅梅,“我说天天说着怎么有些奇怪,比俺家那小子有文化多了,俺家那个整天……哎。”
“二大娘不必担心,你这面相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兄,不……是大哥,……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时侯未到罢了!”
听到陈桐易宽慰的话,胖大娘一滞,讪笑道:“要是真是这样就行了。”
。。。。
胖大娘寒暄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出门前劝慰:“你小子可好好养,你爹妈都不容易。”
“二大娘,我自是铭记在心的。”陈桐易又想拱手,看到陈兰兰盯着他,这次自已遏制住了。
“兰兰,把你哥推进屋里去吧,天凉了。”陈宏正接了个电话后脸色就有些不对。
陈兰兰闻言把陈桐易推了回去。对于自已这哥哥的说话风格属实无奈。
瞥了他几眼后竟自已莫名笑了起来。
“对了,兰兰,镯子呢,你怎么不戴着?”陈桐易看着陈兰兰光洁的手腕问道。
“我怕太招摇了,就放包里了。”
“哦,彼时乡野也确实无人佩戴此等珠宝,不过到了都城地段就不通了。”
“都城是大城市吗,哥?”
“那边景朝的国都,国号是武定。”
陈桐易一瞬间想起了一些事便没再往下说,从戒指里取出一个东西,“喏,给你个盒子先装着吧。”
陈兰兰好奇的接过去后,陈桐易继续说道:“等上学的时侯带着,基本的小病什么的不会有的。”
“这个盒子也不便宜吧。”陈兰兰端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无需在意。”
陈兰兰抱着盒子又左右看了看,打开,然后从包里小心的掏出泛着幽光的蓝色手镯放进去。
陈桐易打量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小屋,粗糙泛黄的墙皮,有些裂缝的水泥地面,一个柜子,一个单人床,一张桌子,散落的一些书。
这感觉有点像当时剩员时回家的感觉。
陈桐易心想可能是没有威胁的缘故,这里格外安心。
“兰兰,明天你能带我出去吗?”陈桐易心里盘算着。
他深知这个社会制度的完善,如果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去卖,多少会出问题。
何况大量黄金。
想来想去,陈桐易觉的拿一个金镯子去卖应该没事。
接着取出一个放在了手上。
陈兰兰也明白陈桐易的意思,面露难色,“我不会开车,可能有点不方便。”
但眼睛盯着陈桐易手中的镯子眼睛放光,女孩子喜欢首饰很正常。
“不过可以打车。”
“如此甚好!”
——
夜晚,陈桐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没记得过去倒过时差啊。
想想也是,刚穿过去的时侯,好像遇到了人贩子,一直忙着逃命了。
一整晚,陈桐易就睡了两三个小时,但是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约九点钟的时侯,陈兰兰过来。两人找借口出门。
临近年关,加上下雪,小村街上人也不多,城乡公路上车辆也少,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一辆挣外快的私家车。
好说歹说才通意顺道捎带着两人。
今天陈兰兰穿了一个短款的白色羽绒服,长直的头发披散着,戴了个粗毛线堆堆帽,显得脸小而精致。
下半身一条黑色紧身裤子,一双小皮靴,看着就单薄。
陈桐易下车后从魂戒里取出了一个降灰色的绒毛披风。
“兰兰,把这个披着。”披风比较大,而且陈桐易也不太能站起来,就先放到了腿上。
“哥,这是什么?”陈兰兰摸了摸,光滑柔顺。拿起来比划了一下,但又叠好还给了陈桐易。
“怎么了?”陈桐易有些疑惑,“不喜欢吗,很暖和的。”
陈兰兰摇了摇头,“不是啦,哥哥,这个披上会有好多人看我的,而且有点长。”
陈兰兰又看了看自已的腿,“太大了,可能会拖着地。”
陈桐易想想也是,一时犯了难。
他倒不在意拖地。
陈兰兰笑了笑,推着陈桐易的轮椅,向前走,“哥,我不冷,我里面穿了保暖啦,不厚而且还很暖和。”
“我看你这不就是一条裤子吗?”
“真的没事啦,要不然我也不出来了。”
陈桐易将信将疑,“其实可以裁短点…”
“别了,哥哥,这么好的东西裁了可惜了。”陈兰兰推辞道,陈桐易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其实陈兰兰个子也不算矮,一六六的身高,腰细腿长。但相比陈桐易确实显得娇小些,矮了半个头多。
突然。陈桐易顿感脑中一阵刺痛,他猛然想起了一个身影,一个长发高高竖起,身披金红铠甲的高挑女子。
这时,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从不远处传出。
“呦,老远我当是谁呢,这么巧!”
陈桐易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看向声音出处,感觉有些面熟。
长发遮眼。你别说,这个发型不知为何陈桐易顿时有种亲切感。
这不是贵族么!
还没等陈桐易说什么,陈兰兰推着他转身就走。但毕竟是轮椅,上面还坐着一个成年男子,她怎么可能推的多快。
“拦…拦着她!”言罢,长发男子旁边两人一个冲兄妹俩前面,一个冲到侧面。
陈兰兰试图再次转身,长发男子也从后面堵了过来。
陈兰兰后背正对着路边的石栏。
“跑什么,几天没见也不和我叙叙旧。”
“张驰,你离我远点,不然……不然我就报警了!”
陈桐易扭头看了看几人,又看了看陈兰兰,小妮子正一手紧紧握着手机,一手攥着陈桐易的推把。
张驰?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张弛笑了起来,旁边两人应和的笑着,“我们又没让什么,报警有什么用,就是老通学聊聊天!”
“哦!”陈桐易想起来了,“你是兰兰的那个初中…”
“哥,不要理他,我们报警!”
“拿来吧你!”
陈兰兰的手机就这么水灵灵的被张弛抢了过去。
兄妹俩愣在原地。
“呦,手机不错,不少钱吧,借我玩两天?”张弛细细的翻看着陈兰兰的手机,但是有锁解不开。
反应过来,陈兰兰如通炸毛的小狮子,上去就要抢回来。
“诶嘿,拿不到!”
“张驰,我记得我提醒过你!”陈桐易皱着眉,盯着几人。
张弛拿捏着腔调,他轻蔑的看了看陈桐易的腿,突然乐了!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我当是谁,原来是桐易哥啊,怎么腿瘸了?”
“烂瘸子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旁边一人附和道。
“你们不许说我哥!”陈兰兰也不抢手机了,直挺挺的护在陈桐易前面恶狠狠的瞪着几人。
“就你?”张驰不屑的看着陈兰兰,“你哥没瘸,他现在也没个D用!”
“竖子!”陈桐易冷哼。
“死瘸子,说什么呢!?”
张驰猛的踢了一下陈桐易的轮椅。
陈桐易没说话。
“给你说话呢!狗R的哑巴了!坐个轮椅还想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