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松却淡漠开口：“你在海市吃的都是好东西，念松没吃过，你得让着他。”
可明明她的儿子从来没去吃过，每次想吃都是一句“垃圾食品”打发了。
那个时候，宋斐看着眼泪汪汪的儿子问她：“爸爸是不是不喜欢他，只喜欢念松哥哥？”
那时她不明白，只是说：爸爸有爸爸的道理，让他听话。
原来，爱与不爱在那时，在那些小事里早已分明。
自己上辈子也根本想不到，念松就是思念明松，而周明松对待心爱人的孩子可以付出一切。
而他不爱自己，便也不甚在意她的儿子。
见她沉默，周明松又自顾自开口：“念松在农村玩不到这些，正好瀛湖公园里面有旋转木马可以尝尝鲜。”
“阿斐，你去吗？”
宋斐被男人的声音拉回现实，却止不住的难受。
宋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自伤神：“我就不去了。”
周明松敛眉点头：“那我们去了。”
话落，转身就带着念松和姨妈走了。
……
下午，医院妇产科人满为患。
来往的孕妇身边皆有男人悉心作陪，唯有姜嘉瑞一人独坐长椅，形单影只。
宋斐上前在她身旁落座，她伸手握住十指紧攥人流单的姜嘉瑞，柔声劝慰：“没事，我在呢。”
姜嘉瑞脸色苍白，跟其他喜气洋洋的孕妇相比，愈显可怜。
宋斐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当初结婚的时候，姜嘉瑞他们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短不过两年，她以为他们会幸福一辈子的。
姜嘉瑞反手握住她，吸了吸鼻子，轻声问：“你把你怀孕的事跟你男人说了没有？他是不是高兴坏了。”
宋斐嘴角抽了下，周明松现在的眼里只有念松，她根本没机会说。
她下意识地略过这件事：“那你真的想好流掉吗？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姜嘉瑞无力地指着流产同意书什么的字，声音哽咽酸涩：“他都签字了，一点犹豫没有。”
宋斐心惊，她是见过宋鹤云对姜嘉瑞多好的，家里的活几乎都是他包揽的，姜嘉瑞即使没工作也能睡到中午再醒，醒来锅里的饭都是热的。
晚上宋鹤云也会早早回来做饭，若是迟了就从部队带饭，那个时候大家都羡慕她。
宋斐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绝情起来，会是这么绝情。
姜嘉瑞苦涩地笑，像看透了世间一般：“自宽自解，他心里装过其他人，就装不下其他了。”
“咱跟人白月光争不赢。”
说到这里，她语气又坚定起来：“我不是放过他，我是放过我自己，他守他的白月光去，我也去奔我的新生活。”
“全世界能只有他一个男人？”
这番话说得决绝，宋斐不禁恍惚。
若是周明松也这样，自己也能看的这般明白吗？
宋斐目送姜嘉瑞独自走进手术室，陷入沉思。
自己真要继续纠结和自我怀疑下去吗？
她是不是应该去找周明松问清楚，若是他和宋鹤云一样，心里有表姐，永远忘不了。
自己就另做打算？
安顿好术后的姜嘉瑞，宋斐很快回了家。
刚一进门就撞见了抱着念松要出门的周明松。
他一瞧见自己，表情松了几分。
宋斐刚想说话。
岂料，周明松抢先开口：“阿斐，回来得正好。”
宋斐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明松，上辈子他并没有提过收养念松的要求。
这辈子怎么……
“念松有自己的爸爸，你为什么要收养他？”宋斐咬紧牙关，语气里夹杂着质问。
周明松脱口道：“他爸爸刚刚入狱了。”
宋斐身子晃了下，这个理由她觉得可笑，周围的冷风刮过显得格外的凄凉：“他爸爸入狱了，他还有爷爷奶奶，有外公外婆，有叔叔婶婶，轮得到你来收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