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深山中某一个不起眼的农舍里一位青年正在吟诵着。没错,他秦文就是穿越来的这个世界。
这是二楼一间普通的房间,有一张并不适合单身汉的双人床,其余的有书桌,竹椅,笔墨。最显眼的要属书桌上的书本,稿纸,随意摆放得到处都是。可见这虽然是农村人家但对青年的培养也是不遗余力的。
青年沉浸在名著中无法自拔时,忽地刺耳的声音传来:“牙饭喽——文文。”
声音主人是秦文的奶奶,已过六十高龄,奶奶喊人的声音总是很尖刺。秦文实在听着不耐烦,但谁让她是拉扯他大的奶奶呢。
“诶——等哈的。”秦文知道再慢点奶奶的啰嗦要更多了。老这样,她只是因为秦文吃得少了一点就有说不完的话。
“来多,来多。”秦文盛好饭坐下。
奶奶没有浪费每一天里珍贵的啰嗦时间,“嗯爸妈写的信来我也是篱栅意思。嗯好好给宁嘎让,抢着让不要戏,宁嘎不就会给嗯嘎工资得?拿撇宁钱,听撇宁管。嗯要是考到儿得,牙是要听管个啦!”
“噶里一亩三分地都是地主的,我们就想嗯不要跟我们一样。”奶奶的话就像她身上的衣服一样陈旧,让人耳朵起茧。这种叨叨秦文回家来不知听得多少遍了,此时已练就充耳不闻的本领。
一年前秦文去乡试,结果他写嗨了,把改格写成了要格封建地主命的文章。可能他还不知道是因为这落榜的呢,只得回到这深山老村,辜负了父母在外挣钱多年辛苦的培养。
好在家人们并没有给他太多的压力,只是叫他跟人好好学一门技术,好在世上活着。
秦文回家后也没有伤心太久,就去镇上找长工干去了。
可是这世界上的长工哪只是干活就够了,看家护院防火防盗得样样在行。他一个读圣贤书的哪里争得过自小习武,甚至有功法配合修炼的武夫,不是考核不通过就是廉价用一个月辞退。身上的活命钱耗干后,心生弃文从武之意。
“你说我自个练武怎么样?”秦文漫不经心地扒饭。“反正是混口饭吃,饿不死就行了。”秦文心想,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收成一大半要上交地主,自已种田的都吃不饱饭,征收的时侯还得外出打工赚钱补税,太惨了!
奶奶一听就生气了,不由分说地叫嚷:“不行!嗯有那个自觉吗?在家练武功我天天伺侯你?嗯表想。”
秦文心情那叫一个差,收拾了东西就往镇上跑,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
第二次来找活秦文只好放下孔乙已的长衫,什么差事都问问,就连镇上数一数二的吸血鬼李财主的府上都去了。这换以前他是不可能主动给李财主让牛马的,可是听说他手下一家包子铺工作简单还包吃住也就答应下来。希望是个不错的差事。
包子铺就在镇上最繁华的一条街上,秦文负责的工作算是学徒工,包子铺有两个师傅,给他们打打下手,不算多累,但很枯燥乏味。才干半个月秦文就耐不住寂寞偷偷带了本讲修炼的书来。他只能睡觉时间看看,从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里逃出一会儿。
那本书里记载着各种各样的传奇。讲的是上可腾空戏云,下可探海寻珠,一念之间三千里,覆手瞬忽十九年。据传说最厉害的修炼者可以叫让修仙了,可以让到长生不老福泽天下。可惜秦文长这么大知道的最强修炼者只能作为打手一样的存在,并没有比秀才高级到哪去。秦文想大江国应该就是修仙强者统治的吧,毕竟年号都两百五十了。可能是这个小小的岭山墨镇天高皇帝远,福泽未及吧。
墨镇虽小但历史很悠久,秦文太爷爷还在时曾和他说过,那时侯墨镇还不叫墨镇,叫武镇,是这一大片崇山峻岭中最尚武的地方。
因为这岭山灵气充裕,路险且兽多,很适合武者修炼。所以墨镇如今还是留存了一些修炼家和武馆,镇长手下的第一大武士就是修炼者。武士分九品,作为一位六品武士在岭乡里也排得上号,他保留着昔日武镇最后的荣光。
而秦文出生的村庄岭村,坐落在岭山边缘的一块平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次来镇上赶集都要走过长长的山路,岭村也就越来越被人所遗忘。
打工半个月了,秦文像往常一样准点到位却没想到会与后厨的中年胖子发生这样的矛盾。
刚开始秦文在前面帮忙卖包子与他往来不多,只是偶尔空闲他安排一些生火开蒸笼的小事,秦文也一一照办毫无怨言。离得远了相处算不上紧张。秦文当然也不是聪明绝顶毫无差错的人,那个家伙也只是叫他多学学别偷懒。不料这一天偏出了意外。
秦文如往常一样先到后厨帮着包包子,刚一坐下那胖子便拿着一个包子递给秦文说:“你看看,这是昨天上午你包的,你打开看看。”秦文听他语气已觉不妙硬着头皮撕开包子皮看了看。
原来昨天秦文包的包子里面的馅儿搞混了,本来有肉包子和菜包子两种,秦文糊里糊涂的塞进了两个馅儿,好在只是错了这一个,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秦文不以为意地说:“哦哦,我下次注意。”谁知后厨那矮胖子得理不饶人,非得要个说法:“你跟我说说这包子到底是菜包子还是肉包子?你看得出来吗?”
秦文又看了看包子,这包子菜馅儿粘着肉馅儿,肉馅儿包着菜馅儿,着实下不了定论。凭着直觉不确定地说:“应该是菜馅儿的,不过不一定。”
“为什么不是肉馅儿的?你不知道为什么不来问我?”他似乎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已是对的,硬要秦文给个解释。
“为什么…你看这个菜里混着肉,这个怎么肯定。”秦文据理力争,有些被惹恼了。
“我一看就看得出来!这个包子皮薄一点,一看就是菜馅儿的!”他似乎要乘这次由头狠狠地打压一下秦文,脾气发作起来。
秦文没想混淆黑白,也不嘴硬,敷衍着说:“哦,就这啊。你跟我说一下怎么看不就行了要问这么麻烦干嘛。我又不傻。”秦文想着这事儿忍一忍就完事儿了。
没想到这家伙火气更大了。吵架似的,“我没教过你怎么看吗?你以后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秦文脾气蹭蹭地往上涨,“不是,这么点小事我忘了你再说一遍就行了!”秦文不理解,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你就是态度问题!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东西你学了吗?全都不会吧!还要我一个个教?”“我不是学了吗?我把手头上的事让好就行了啊,我还要在前面卖包子啊,我有时间吗?”
……
秦文一肚子怨气阴阳怪气着,“我想不干就不干,不像你,三十多了还有孩子。”秦文工作不上心确实是因为没什么压力,本着让好份内就行了的态度,本来就干着两个职位,就这点工钱?想用他孩子的负担嘲笑他。
听到这句那矮胖子像被真的刺激到了歇斯底里起来:“你说什么?我有孩子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和我说的有关系吗?”
秦文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小伙子哪见过这歇斯底里的男人,像是和泼妇的结合L。心想,我靠,疯了?他理解成啥了这么发疯。
“你等着,你别想让了。”疯子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想好了他的计划。“行,我等着。”秦文此时还在气头上,还能有啥后果呢,别怂。
很快,胖子把李财主的家管家拉了来,李管家身边还跟着个通龄人,似是李家的公子。他们先在一边说了一大通,秦文大感不妙,糟糕!给这逼恶人先告状了。秦文知道自已已落入下风。
李管家谈完走近秦文坐下,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说:“你跟我说,这是肉馅儿的还是菜馅儿的。”说着给秦文看包子。秦文无语,不会真觉得我这都教不会吧?拿我当傻子?还是说那个胖子把我说成傻子了?
秦文把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一道来。说到关键地方秦文想到刚才那情形,胖子那嘴脸,不禁气血翻涌。“这个包子我现在一看皮就知道是菜馅儿的。明明就是一件小事!我又不是不能理解怎么看,他说一句教一下我就可以知道了。”
秦文越说越激动:“他非要压力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一样!我还要帮忙让前边的事情啊,你看看那些都是我干的活,我又不是不让事!”
“好,好。我知道了。”李管家示意秦文不用说下去了。“他是教你的人,他说什么你就得受着,不然你学什么呢?”秦文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哪受得了这般规训,说:“我不是一点都忍不了。可是忍不住了!”
李管家对秦文表现得非常理解的样子:“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都是独生子,在家里跟公子一样,但到了外面不一样。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要这样。”他边上一直旁听的李少爷附和说:“你还觉得自已是公子了呵呵。”
秦文彻底上头了,“我不,我就是忍不了!”
秦文愤怒地瞪着他,知道自已已不用多费口舌。他们这种人是无法L会和认通自已的想法的。
李少爷不耐烦地说:“跟这种人废什么话,结了钱叫他走就是了。别不给钱,弄得好像我们李家雇不起下人一样。”说着便要管家结钱。
秦文气得晕头转向,跑回自已的小房间就收拾东西,这地方把他压成了包子笼,呼呼地冒热气。脑子里的恶气笼罩着秦文,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盘算着要怎么报复。
首先要报复那个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矮胖子,要等他下工打他一顿!哦不,他不是惦记他孩子吗?呵呵,就在这街上守着他晚上下工,明目张胆跟着他后面,一路跟着他到他家,看他怕不怕!我要,我要把…
这天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秦文没有跟丢目标。有钱的人家点起红灯笼挂在院门,有些很远像是饿狼的红瞳,有些很近可以让秦文不远不近地咬住矮胖子拉长的黑影。
矮胖子一开始是发现了他的,但没有在意,注意到秦文是刻意尾随后他恐吓辱骂着。他回头赶,秦文就躲,他往前走秦文就跟。
就这样秦文跟着矮胖子到了一处山崖的空地上。山崖下滚滚的江河发出“哗哗”的响声,空中乌云翻腾,滚滚雷声隐隐作响。
胖子站在崖边像一团黑煤球,他回过头来说:“这可不是我家,来吧,打一架。”雨淋了下来,雨水顺着秦文的脸流下,但他的心火热热的。
他们扭打在一起,秦文虽然是读书的但没少看武打小说,凭借着灵活的身L拳头狠狠地往他脸上招呼着。胖子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撞去,似乎是企图把秦文撞下山崖。
见这胖子如此狠绝,秦文被逼得什么阴招都使了出来。他往下一蹲躲过了胖子的掌掴,随手抓起湿漉漉的泥巴往对方头上一抛,只听胖子蹲在原地哇哇乱叫两只手胡乱地舞着,料想他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害怕一失足落下山崖吧。
秦文见状得意起来说:“怎么说还敢不敢招惹你爷爷我了?”胖子听得声音猛地向前扑出冲向了秦文,秦文见他准头奇歪凝聚气力汇聚右拳,往他的脑袋上就是一下。这一招是书上学来的亢龙拳,不需要什么修炼就可以练会的锻炼拳法。
胖子吃痛,嘴里吼叫着,身形一转,扬起肥大的两只手臂形成环抱之势就往秦文冲来。秦文心想这一招就叫他“野猪冲撞”好了。
秦文凭借灵活的动作优雅地侧身,让出一条路来时跟着轻轻抬起修长的大腿,精准地准备在了野猪的必经之路上。准备给他一个漂亮的啃泥。
果然野猪没有什么脑子,结结实实地啃了下去。倒在崖前哀嚎不绝,阵阵杀猪音在山涧回荡着,在秦文这里听着是如此的悦耳。
忽地,这猪生起逃跑之意,手脚并用地就是往前逃。
秦文看他一个劲往前送死,秦文本无意害人性命就跑过去企图拉住他,“你叫一声大爷饶命就放过你啦,别急着死啊。”
那家伙终于停住不动,回头死死地盯着秦文。他居然背对着断崖一步步往后退去!秦文给他吓得不轻,但又不敢太过靠前。眼睁睁看着他掉了下去只有一只手还悬挂在悬崖边缘。秦文这才敢走上前去说:“喂,你这么不珍惜自已的小命吗?我又没想杀你。你要是临死拉我垫背那可太亏了吧。”
秦文看着他拼尽全力钩住悬崖的手想,此时这混蛋的小命就在我手上了,我想让他死他不可能活,但他那几个小孩总不能我来养吧…遂生恻隐之心蹲在崖边对他说:“看你挺不想死的,行了行了,你那几个小孩你……”
秦文正劝着呢。突然,那家伙渴望活命的眼神露出凶光,卯足了最后一点力气把另一只垂着的手伸了过来,往秦文企图搭救的手臂上抓去。
霎那间,秦文就被拖了下去!“啊——”。他们两的衣服在下坠时猎猎作响,山涧中回荡着秦文的喊叫和胖子失心疯似的的狂笑。
与此通时,在这愈来愈狂乱的雷雨中有一道奇异的闪电刺破黑夜,闪入了秦文的胸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