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我又与他遇见过几次,有时候是在大殿,有时候是在山里的凉亭,有时候是在饭堂。
因为之前有僧人特意交代过我,说戒行师傅喜静,用斋的时候不喜被打扰,所以我用餐的时间都会比他早四十分钟。
可没想到他居然也改了自己的用餐时间,每次都和我在饭堂遇到了。
我只是第一次略显惊讶,而后就习以为常了。
后来,他开始主动与我攀谈。
从山中多变的天气聊到斋饭的咸淡,又从品茶聊到历史,再从历史聊到佛法。
他会给我讲苦集灭道,讲七处征心,讲空,讲诸法无相,讲五戒,讲十善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四年前的那一夜,可又好像彼此都默认默许了那一夜。
他没问过我来此的目的。
我也没主动说起过。
因为我相信,凭借季怀谦的手段背景,他真想知道什么,不过是转眼间的事。
如果他不知道,那一定是他不想知道。
我的本意是借季怀谦的手除掉蒋煜。
可我也知道,这并不容易。因为蒋煜的家世背景虽然比不上季怀谦,可是到底也是被称作京圈太子的人,真想要蒋煜的命,哪怕是季怀谦也要元气大伤的吧?
况且只是四年前的露水情缘,我也并不确定,季怀谦会因为心中的愧疚为我做到哪一步。
毕竟他是个出家人啊。
其实我处心积虑出现在他面前,并不是为了勾引他,而是为了提醒他,四年前的孽债该还了。
如果他有心偿还,不需要我再多做什么,如果他无心,我做什么也没用。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时间一到,我不辞而别,直接离开。
今天是蒋煜的生日,也是赌约到期的日子。
那帮狐朋狗友特意叮嘱蒋煜,一定要把我带去。
夜店的包厢里,纸醉金迷。
蒋煜的狐朋狗友们围绕着我,热切地问东问西。
「美女怎么样?成功了吗?」
「破了季怀谦的童子身吗?季怀谦功夫怎么样?」
「怎么不说话,该不会压根没成功吧?」
「我就说蒋哥吹牛吧!季怀谦那家伙早就断情绝爱了,压根就不可能对女人动心!」
「蒋哥惨喽,幻影输出去喽!」
「谢允智这小子白赚一辆豪车!」
我坐在蒋煜的对面,对这些恶意的调笑充耳不闻。
蒋煜满脸的不耐烦:「解语你别装哑巴,是输是赢直接告诉他们,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一辆车而已,老子还输得起。」
谢允智在旁边哈哈大笑:「听蒋哥这意思,好像是盼着自己输啊?话说这三个月你一直脸色臭臭的,该不会心里早就后悔了,巴不得解大美女无功而返呢吧!」
「不会吧,蒋哥你这么玩不起?」
「蒋哥该不会对解语玩真的了吧?不要啊,京圈太子竟然长出了恋爱脑!简直太好笑了哈哈哈!」
「真丢人啊!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看蒋哥的笑话!」
「话说恋爱脑的蒋哥不会变舔狗吧?期待啊!」
又是接连不断的调笑声。
蒋煜忽然就恼了,他随手挥落桌子上的一堆酒瓶,稀里哗啦的碎裂声让整个包厢顿时安静了下来。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蒋煜伸手把我扯到他的面前:「你哑巴了?没听到这么多人在问你吗?到底输了还是赢了,你给句话啊!」
他的眼神十分可怕,可我却微笑着问他:「那你是希望输了还是赢了?如果赢了,你会高兴吗?」
蒋煜脸色涨红:「我特么」
「好了好了!」谢允智出言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道:「你们这不是在为难解语吗?就算她说赢了,你们信吗?这种事要她怎么证明?难道还要她拿出和我表哥的亲密照吗?」
有人出主意:「阿智你给你表哥打个电话,亲自问问他不就得了?解语的话我们不信,但你表哥的话我们一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