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领略娘子天人之姿,此情此景,特作一词《水调歌头》赠予娘子。”秦欢举杯对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忽而转身倾斜看向花魁,似叹似问道:“明月几时有?”
众人皆随之望来,秦欢续道:“把酒问青天。”
只见明月花魁先是笑意浮起,遂神色一凝。
开篇寥寥十字,以明月开头,看似问人,更似问天,只此一句,便已让在场众人声色俱静。
秦欢再酌酒一杯,转向窗外月夜,悠然道:“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由人间到天上,一副皓月当空美人千里的孤高旷远之景油然而生……
“啪嗒”一声,有人的筷子从指尖掉下了。
之前等着看秦欢笑话的张琯之愣住了。
而明月花魁的目光凝视着秦欢,似乎凝固了。
秦欢推开窗台帷幔,再饮一杯杜康,指着夜色深处的朦胧建筑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秦欢转身,拂袖,把李元佑惊呆的下巴合拢,目光在大厅里横扫,最后落在花魁娘子身上,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他看到明月花魁眼中似有晶莹泪光闪烁。
这一刹,筷子掉得更多了。
为人酌酒的丫鬟也停在原地怔住了,张琯之与杜柳梅的脸色已是惨白。
他们的表现皆在秦欢意料之中。
借众人痴迷之际,秦欢舍掉酒杯,以壶对饮,畅然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咏完,秦欢信手一挥,酒壶飞洒出去,正好砸中张倌之的脑袋,再落在地上,碎裂。
可无人理会,似乎万籁俱静。
一地残渣,却似月夜星空。
整个月影小阁中,竟没人发出半点声响。
秦欢看到明月花魁纤萝的身姿在颤抖,楚楚目光凝视着他,已是泪流记面。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明月花魁沉吟着,率先从那片眼前的翩翩少年创造的梦境中醒来。
整个大厅突然就炸开了锅。
“我听到了什么?”
有人惊呼,“这是神作,神作诞生了,我竟然亲历一篇咏月神作的诞生!”
“此词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这是我辈之幸!”
“若是柏桓兄不弃,我愿与你义结金兰……”
大家如众星捧月一般,将秦欢围了起来。
“你们是想和他让兄弟么,你们是馋他的文采!”李元佑挡在前面,忽然发现张倌之与杜柳梅已趁乱溜出大厅,他呼喊道:“张倌之,你跑什么,快来学狗叫!”
两人听到呼声,脚上提速,一溜烟没了影子。
却没人在乎了。
明月花魁招呼丫鬟耳语,自已悄声上楼,进了花房。
便听大丫鬟道:“秦欢公子,花魁娘子请你共度良宵,其余官人,劳烦散场消客了。”
什么共度良宵,明明是馋我的身子……秦欢腹议。
“恭喜恭喜!”
大家投来羡慕赞许的目光,“月影小阁,此后再无我等容身之处。”
“哎呀刘兄你怎么如此说话,秦兄天纵之才,与明月姑娘实属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也是,秦兄文才,我等佩服得五L投地,这里已了,我准备去其他院子碰碰运气,赵兄你呢?”
“我要去所有院落,将秦兄这篇《水调歌头》宣扬出去,此等神作,应该让它以最快的速度闻名于世。”那人一挥手,“刘兄,这就告辞了!”
说罢,还用崇拜的眼神望了秦欢一眼。
“小兄弟,牛逼啊!”之前绿袍土财主打扮的男人临走之前,再次回头朝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片刻,众人散去。
李元佑面色复杂的看着秦欢,问:“伯桓,你上楼了,我怎么办?”
以你崇明书院学渣的属性,其他花魁你也别想了……秦欢心里思忖,道:“前院的姑娘们也不错……”
李元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怒声道:“那些庸脂俗粉!”
正在秦欢头脑思索,要不要背一首诗给李学渣去忽悠其他的花魁时侯,那长相秀丽的大丫鬟开口了:
“公子若是不弃,云瑶愿意服侍公子。”
丫鬟们的房间位于主楼两侧,中间有走廊相连,李元佑脸上一喜,道:“长卿三生有幸。”
两人欢喜去了。
秦欢来到明华花魁房外,看见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正向房中提水。
原来这花魁是提前上来洗白白……秦欢暗自思忖,少女见他,微笑着福了福身,就继续忙着自已的事了。
“秦公子请进。”房内传来明月花魁的声音。
秦欢掀开粉红帷幔,抬足迈了进去。
一阵温暖的芳香也随之迎面扑来。
房内地铺白玉,凿地为莲,每一朵都刻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就连花芯也细腻可辨。
正是步步生莲!
一张临摹《美人迎春图》制作的四展屏风,将卧室分为了内外两部分。
屏风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俏动,一位少女乘风而去,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而风情万种的明月花魁此刻正坐在梳妆台上,退下自已的发簪首饰。梳妆台后有一小榻,上面摆放着一架古筝。
听到脚步声,明月花魁笑盈盈的转头向门口望了过来,刚好与秦欢四目相对。
此时她已换了一身轻薄纱裙,双眸似水,肤如凝脂,玉颊樱唇,观之可亲。
秦欢几乎看呆了,这就是放在现代,也是妥妥的一线女星啊!
“公子何故这般看着奴家?”明月花魁微笑着低下了头,略带羞涩。
因为鸡你太美…
秦欢咽下即将淌出来的哈喇子,稳住身形,小作一礼道:“明月姑娘天人之姿,仿佛仙子下凡,一时竟看得呆了。”
明月花魁低头扶羞,“公子就会拿人家开心,妾不过一红尘女子,怎凭得仙子二字。”
秦欢走到她身前的长椅旁坐下,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动情道:“即便不是仙子,那也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嘴上说着不是,心里乐开花了吧,连称呼都改成人家了…秦欢心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