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铃声所至之处,再无安宁。
“众将士听令,内应已起,随我从南门杀,所到之处蓝甲士兵但杀无妨,左军20人开仓放粮,待到明早日出前全L撤退,关闭城门,不留足迹。”只见数十名侠客中的一名灰甲之人大声呼喝着,挥舞着手中的黑金色长刀,刀柄处镶嵌着两颗暗红色月牙状宝石,身上披风随着秋末的落叶飘荡,腰带处铃铛叮咚作响,映衬着漫漫黑夜显得格外凄冷。
祸水城中,守城太守瞿寅,此时还在大口吃着羊肉,与文客谈笑,“快快快,上酒,这可是令狐公子,此夜,你我二人一定要不醉不归。”令狐邱:“哈哈哈哈哈,瞿太守真是大方,这可是上好的美酒,你我二人第一次相见便赠如此大礼,升官之事待到我回宫之时必将报于天子。”
“那便劳驾令狐公子了,来来来,吃肉,吃肉,这都是百姓们上缴的肥羊,肉质结实,肥瘦相间,可谓是极品呐。”
酒足饭饱后,令狐邱缓缓起身,向南方望去,“此时月明星稀,枫叶奚落,正是秋末最美的景色,令我诗兴大发啊,‘福至祸水祥云过,秋末缓缓枫飘至,饮酒作乐恰逢次,皓月长歌正当时。’来人,把我的琴拿来,我想在此处再献上一曲琴音不知太守意向何。”瞿寅愣了一愣,赶忙比一个手势,吩咐手下拿琴。
“公子果真如民间传言一般才华横溢,在下佩服。”令狐邱看到自已的琴被手下端上来后,在底下摸索着什么,看了一眼瞿寅,示意没有问题后便开始了演奏,一个个音符在漆黑冷静的环境之中格外悠扬......一曲后,林间闪烁出一丝红光,令狐邱起身,“来来来,继续喝酒,哈哈哈哈哈,说好的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瞿太守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令狐邱摸了摸自已的头:这个瞿太守真能喝,喝了这么多终于醉了,真是不容易,不知道小成子那里怎么样了,这次行动没有透露过一丝,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让百姓们吃上好的了。正在此时,客房的大门被人推开了,“邱,本次行动还真是顺利,这么快就结束了,你看起来喝了蛮多的啊。”
门外一位黑衣剑客合上了刀鞘,摸了摸鼻子,看了看令狐邱,“羽辰老叔,你也不错嘛,城中关于我的话传的神乎其神的,你到底是怎么让他们相信我不仅会琴棋书画,还会呼风唤雨,招来琪运的,话说回来,小成子那边怎么样了,有官军阻碍吗?”羽辰嗯哼拱了拱手,“就两个看守粮仓的小兵,还在呼呼大睡,被小成子一刀一个直接解决了,还有一个时辰就日出了,邱,咱们得走了,尽快到南门集合,准备撤退了。”
令狐邱回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明月,眯上眼,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刃,一刀封喉,瞿寅走的时侯连一声叫喊都没有。令狐邱转头随着羽辰嗯哼朝着门外走去,站在客楼俯瞰整座祸水城:祸水,祸水,遇上了这么一位好财又贪婪的太守,确实是这祸水城的祸,也是这百姓的祸啊。又一次低头,才觉得这祸水城如此破旧,背后豪华又气派的私人客楼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在去南门的路上,一路都有百姓跪拜令狐邱,他们手中捧着粮食,或是拿着刚杀的肉,令狐邱感到又疑惑又欣慰,“不是,羽辰叔,你又让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跪着?”
羽辰嗯哼挑了挑眉,哈哈大笑起来,“我啊,我只不过是跟他们说,令狐公子可以求来琪运,让大家都吃上饭的通时除掉太守罢了。”令狐邱翻了个白眼:你还真编的出来。在众人崇拜的眼神中,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南门,走出门后回头望,城门上祸水的牌子完好无损,却不知城中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天空一轮明月缓缓落下,天边掠过一行红晕,正好在日出前完成了此次任务,格外轻松——除了快要醉了的令狐邱。
“嘿,邱,这里!”先前那名灰将军正站在城前,挥着手朝着令狐邱喊着,“看到了,别吵了,看到你就来气,下次你负责喝酒,对了,还得学写诗,这个东西真的难编,我只能把我们的通袍名拿出来,要不然就露馅了。这个小刃也是真的难用,怎么符合我的性格嘛”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这不是抽签抽到你了吗,看运气咯。吧,回去吧,烟统领还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小成子,不,成运鸿在此时摘下了面具,三个人带着数十个灰衣侠客沿着林中的小道离开了祸水城。
令狐邱回望祸水城,清晨的一缕朝阳洒下,在反光的映衬下显得金碧辉煌,却又像在烈火中焚烧一般,像百姓们一样,在皇帝耳中过的富足,可事实却是过的水深火热,连温饱都没办法保证。随着成运鸿的呼喊,令狐邱回过了神,两步并为一步,朝着部队的方向跑去。脚底的风掀起金灿灿的落叶,激起腰间的铃铛,淹没了众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