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月行侠客 > 第5章 我叫正午阳
我叫正午阳,正义的正,阳光的阳,是钰国的镇西将军,可惜这是13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的我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9岁习武,14岁从军,年仅18岁成为偏将军,19岁被派往边疆镇守西方。世人都说我是大钰最年轻的将军,那时的我风光无限,受尽世人瞩目,在西域也颇有威望。我的战斗风格直爽坦率,擅于奔袭作战,直取本营,通常在敌军反应之前便已胜利。可自从新皇帝夏侯蓝登基后一切都变了,我远离京洛,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我只看得出来皇帝下达的诏书不比先帝敢于作战,而是选择,和亲!
新皇登基后,西方傕氏的进攻愈发剧烈,愈发频繁。我不止一次向皇上请战,可是给到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字:“守”。在数不清是第几次打退敌军后,我再也忍不了了。我直接下令进攻,无视诏书,无视皇帝,直接进攻。
我感受着身边将士们漫天的喊杀声,感到心中无比舒畅,我甚至感觉胯下的宝马也跑的更快了。我享受着敌军溃逃的样子,我享受着长枪一枪一个的快感,我享受着长枪在我手中挥舞跳跃的感觉,我把自已压抑许久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一路进攻,一路胜利。就在我快打向敌军都城时,我收到了皇帝连发下来的十条诏书。
十条诏书字字诛心,却又句句属实。
诏书中说我蔑视皇权,无视军令,说我破坏两国友好关系,本应该是赐死的罪,却在群臣的极力阻拦下改为了贬谪,贬到了离京洛最远的祸水,再加收回一切兵权。这十条诏书成为了我人生的转折点,那时的我23岁,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如果还在的话,应该跟小陆差不多大吧。
到了祸水,我望着被白雪覆盖却难掩破旧的城池,我在官兵的拖拽下来到了城内,担任的也只是最低级的职位,早已名存实亡了。我和我的妻女被安排在马棚旁的破旧小屋,雪天时四处漏风,三个人只能挤在一起才能保持温暖,我把我引以为傲的长枪摆在大门口正对的墙上,以纪念我从前的辉煌。我本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我在完成太守的任务回到家后,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家中一团糟,像是被抢掠过一样,我的长枪也被折成了两半。我拿起半截的长枪出门看去,一声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是,是我的,我的女儿,她被一个人堵在角落。
我立刻勃然大怒,冲向那个贼寇,他此时正拿着一把小刀对着我的女儿,我向在战场上一样一枪向敌寇刺去,他应声倒地。我的女儿身上受了好几处刀伤,我的妻子更是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我抱起女儿一路向医馆冲去,女儿在我怀中一边哭,一边讲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个贼寇光天化日之下重进我家,手里拿着一把刀,对着我的妻子问:“抓紧把正将军之前的俸禄交出来。”那时我的妻子还在让豆腐,在得到我妻子连续的否定答案后变得愈发愤怒,抓起她就往外丢,最后向疯了一样连捅数刀,直到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我听着女儿的话,心中不断想象着那画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可总是哭不出来,或许是因为女儿还活着,女儿,还活着,女儿还需要我。在到达医馆时女儿已经说不出来什么话了,“爸爸,我怕......”我听着女儿的话,眼泪再也憋不住了,我像个懦夫一样站在医馆哭了出来。在过了半个时辰的等待后,我得到了一个更加令人心痛的消息,女儿,也离我而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不出来了,而是心中的绞痛,是头发出的剧烈头痛。我走了两步,看着记城的景色,却像一具行尸走肉在爬行。那时,我24岁。
后来,我听说皇帝的权力被外戚,宦官瓜分的干净,像我一样名存实亡了,听说皇帝根本不想打仗,只想守住自已的几亩土地。我失望了,对皇帝,对这个世界。
我25岁那年,我听说有个叫皓月长歌的组织,主张救济天下。我不想就这样浪费自已的时间了,于是打扫好房间,收拾好行李便去到了凉泉城寻找我心中的正义......
29岁那年,我找到了烟统领,在随后的三年中,我跟着烟统领打了三次胜仗,在那之后,我被任命为副统领。我感受着烟统领对我的信任,心里总是回忆起当年受到皇帝重用的时侯。我多么希望先帝还在,重用我,放任我杀敌,那时的我想的是为国效力,救济天下百姓,七年后的今天,我的心里依旧想着救济天下。可是时代变了,方式变了,我用了另一种方式去实现我的人生价值。
当我听到下一次任务的地点是祸水时,我怯懦了,我不想回到那个令我受尽伤痛的地方,不想回忆起我的妻女。于是我向烟统领请求单独行动,烟统领让我去南林,提前搜集情报。
于是我一人一马孤身来到南林。就在我伪装成渔夫的第三天,我看到了孙翊,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你什么身份,就敢顶撞我?”孙翊将一个卖草鞋的大爷推倒在地,不顾大爷的连连请求,就叫人把他狠狠揍一顿。我当时看到这场景多想冲上去,可是我忍住了。我不能再因为莽撞而毁了这次行动。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伪装得更加隐蔽,我发现,孙黎,也就是当地最大的士族的话事人并不是坏人,他既不打压百姓,也不掠夺什么,只是个有权有钱的商人。当我觉得他会教育他的儿子时,我发现我错了。孙翊每次回家时都是一个人,平时周围的人都躲藏在了别处。我猜测这应该都是孙翊养的私兵。
过了半月有余,我看到了烟统领一行人,他们隐藏的不错,可是那身上的侠客气质却难以隐藏。我知道巷子里孙翊带着二十多个人,所以摇响铃铛,不想让他们正面交锋。可是烟统领像是没有察觉似的继续走向小巷,我也顺着屋顶,走一条近路,想着追上烟统领。当我看到孙翊正在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动手动脚时,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女儿,我的头开始疼了。在看到他们落下风后,我挺身而出,却没有拿下孙翊。在和小陆交谈完后,我感觉她和我的女儿好像,我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计划。
我在行动两天前,把小陆的母亲送去了祸水,把她安排在了我老婆曾经的豆腐店内。并负责着照顾小陆的任务,在这段时间里,我又感受到了当父亲的感觉,我想保护好小陆。行动当晚,我听到了孙翊的话,又回想起了那时的贼寇。我再也忍不了了,冲上去杀了孙翊后带着小陆跟我们一起去到了祸水。
这一次,我选择直面我曾经的痛。当我真的看到小陆和她的母亲的时侯,我感觉我似乎释怀了。每次我回忆起这里时,我的头都会痛,可是真当我回到这里时,我又不痛了。
今年,我3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