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上耀眼夺目的祁思悯来到这真金白银铸就的钢铁森林里,成了天才堆里毫不起眼的一个。
而俞修霆,无论是从家世模样、双商任何角度来看,无疑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个。
日日对着这样出众的男人,她又怎么会不动心呢?
可祁思悯知道,若不是这一场意外,她连认识他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即使有俞奶奶的助攻,她也从来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更不必说俞修霆是有女朋友的,他和盛湉恋爱长跑五年,若不是俞奶奶不喜欢,他怕是一到年纪就要娶她进门的。
因为他家里不同意,盛湉慢慢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大学一毕业就提了分手飞去欧洲进修。
俞修霆为情所伤只能买醉消愁,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床上还念着盛湉的名字。
俞奶奶担忧他的身体,让祁思悯送醒酒汤上去。
她在他房间里待了一夜,第二天五点才拖着满身青青紫紫的痕迹跑回房间。
俞修霆醉了酒,根本想不起前一夜发生了什么,祁思悯也不敢声张,默默地躲着他。
直到两个月后,她吃饭时突然干呕了起来。
俞奶奶叫来医生一查,发现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她惊慌之下才说出了那晚的真相。
有俞奶奶坐阵,俞修霆被压着和她结了婚,八个月后,她生下了俞淮谨。
俞淮谨和俞修霆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亲父子,处处都相像。
就连对她的态度也大差不差的,冷淡得很。
而最教祁思悯难过的却不是他们不亲近自己,而是他们更亲近盛湉。
俞修霆难忘旧情也就罢了,可在祁思悯身边待了五年的俞淮谨也在三个月内光速黏上了她。
今日这种被忽视的场面,祁思悯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
四个人的世界里,丈夫、儿子都在身边,她却成了局外人。
回家的路上,祁思悯买了很多海绵和胶带,一到家就把桌角、墙檐都包裹了起来,生怕俞淮谨再撞到。
楼上楼下跑了四五个小时才终于完工,她渴得不行准备去倒杯水,却听见厨房里的几个佣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小少爷把护具从包里丢出来的,他学了一年骑马偏偏今天下午受了伤,不会是故意的吧?”
“谁说不是呢?他一向和太太不亲近,最近又天天念叨着盛小姐,怕是想故意让先生误会太太,好早点让盛小姐进门吧?”
无意间听到这些话,祁思悯浑身一僵,心里覆上了寒霜。
她不禁想起前一阵俞淮谨故意摔坏俞奶奶留下来的镯子,然后赖到她身上;背着她给盛湉和俞修霆发消息,两头骗让他们带他出去玩;刻意剪了她的礼服,让她没办法出席家庭晚宴……
一桩一件件,看起来似乎是无心之过,但细细想来,最后担责挨骂的都是她。
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真的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处处为难自己的妈妈吗?
祁思悯不敢再想下去。
接下来几天,父子俩都没有回过家,也没有打过电话发过消息。
祁思悯只能通过盛湉的朋友圈了解自己丈夫孩子的动向。
三个人相邀着去海边看日落,漫天云霞下三个人紧紧牵着手;第二天,俞修霆带着儿子去了海洋世界,一起唱起了海洋之歌;第三天,盛湉一边给要睡过去的俞淮谨讲故事,一边让掌镜的俞修霆换个角度……
看着视频里温馨的画面,祁思悯只觉得喉间堵着什么一般,怎么也喘不上气。
她不知道是因为一向有洁癖的俞淮谨答应和盛湉躺在一张床上而难过,还是因为看见了底下那条“真像一家三口啊”的评论而难过。
她反反复复点开这条视频看了又看,最后退出来收到了俞修霆给这条评论点赞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