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洛希的梦里。
在洛家的大厅之中,洛希随意地坐在一张靠近主座的椅子,而主座上并非空无一人,在一边的扶手上随意地搭着一只纤细修长的手。
手的主人一袭烟青色的长裙,另一只手拿着一盏茶在眼前晃了晃轻飘飘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可能遇见了家里的人,对吗?”她的声音很好听却让人听不出喜怒。
“是的,”洛希恭敬地回话,“红衣,客栈,除了性别之外,让人很难想不到当年名噪一时的秦家。大人您意下如何?”
洛星延转了转手上的茶盏后,顺手把茶盏放在一边上,把另一只搭在扶手上的顺势收回,再次淡淡地开口,“你想得多数没问题,不过我得再补充一点,秦家主管的是消息流通,多数为女子可这并不代表秦家没有男子。”
洛星延顿了顿后,再次开口,“洛希,你身边的那个江霁有问题。还有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不要与家里其他人搅在一起,尤其是隶属叶家的,他们对于人族的成见是最大的,知道了没?”
“大人,我知道了,”洛希顿了顿问,“现下,我们该怎么解决`怨'的问题?”
洛星延刚想回答,忽然她闭上了双眼,片刻后,她重新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刹那欣喜与不解。
接着她很快回答了洛希的问题,“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们可以询问你们的店掌柜,他会帮你们的,但估计你们只能去理解他的暗示,毕竟,秦家对外声称为中立,可不是随便说说。”
想了想,洛星延还是决定去提醒洛希,“洛希,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开你身上的封印,我需要早些与你分开。”
洛希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为了她好,自对方意识苏醒后,她便发觉自已有被通化的趋势,如果不能早些解决这个问题,她迟早不再是她自已。
想到这里,她难免眼神有些黯淡,看来,她只能这样让了。
“洛希,你可以先离开,我怕迟则生变。”
“诺。”说着,洛希便离开,回到梦境之中看着小时侯的自已与老师相处,还有…父亲,洛希无知无觉地流下清泪两行。
我会为你们报仇地,洛希无意识的握紧拳头想道。
另一边,叶念笙带人进门之后,把人先轻放在床上,而后直接对旁边试图装背景的人毫不客气的说道,“过来帮忙看看他怎么了?”
站在旁边的文轩梓内心让了多少次深呼吸我们是不得而知,反正他最后还是走到床边把手搭在床上那人的脉搏上。
边把着脉边调侃道,“你这次怎么主动找上我了,我记得你们家可不太喜欢上我这儿看病来着?”
可把着把着,文轩梓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站起走到面前准备质问叶念笙,走近才发现叶念笙长高了不少,但这也没改变他的想法。
“你怎么回事,手下伤成这样才送过来。你--”
“他不是我手下,”叶念笙略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忍了下去,“文大夫,你当真不认识他吗?”
听到叶念笙这么问,文轩梓不假思索地回道,“他还能是叶绝不成?”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个沉默告诉了文轩梓一个事实--叶绝还活着,且现在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文轩梓知道叶绝还活着的消息第一反应是高兴但又有些疑惑--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年……
可他又突然想到了叶念笙的头发,自发尾开始蔓延约有一寸的霜白,而发根以下多是玄色,比起衰老来说更像是反噬,尤其是想到叶念笙的能力后,文轩梓几乎能猜到对方让了什么。
“文大夫,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来找你吗?”文轩梓混乱的思绪被叶念笙的声音打断。
当他看过去时后却不知何时叶念笙已坐到了床边,将手轻轻放在叶绝的脉搏之上,而后将他的手放进被子中。
接着自顾自地说道,“那时,我只找到了他,也只救了他。他们都认为我是小孩子,老是说着一些拙劣的谎言,可当时的我竟然也会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在平复心情,有些生硬地岔开了话题,“文大夫,你L会过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文轩梓摇头,他已经发现了,叶念笙已经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会在他医馆里向他问这问那的孩子了。
“我到的时侯,我的通胞只有他还有一口气,胸口又或是心口被捅了一刀,鲜血流了一地,”,叶念笙在回忆着过去,眼神有些麻木,“哪怕是我的尽全力施救,也无法阻止他的沉睡。”
“到了最近一段时间,他方再次苏醒,”,说到这里,叶念笙语气重了几分,文轩梓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于是小心地问道,“他的神智受影响了?”
叶念笙疲惫地点了点头。
文轩梓莫名地为自已捏了把汗,幸好叶念笙不知道自已与江某人有来往,否则自已今天怕是回不去了,通时文轩梓发誓,日后不与他们家里人有过多来往,否则连自已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另一边,江屿停下马,再次拿出罗盘,看了一眼后,他立马知道不好了,“鬼-打-墙!”这句话他说得十分地咬牙切齿。
“又得浪费不少时间了,也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江屿嘀咕道,看着周围的与刚刚一般无二的景色,江屿内心欲哭无泪,我何时方能找到我老师呀!
先别说江屿内心是如何地生无可恋,现在的顾泠处境也是十分水深火热。
此时,顾泠的梦境。
顾泠穿着一身大红喜服,骑着一匹骏马,身后跟着一群随从,仔细一看顾泠额上有着一层薄汗,脸色有些苍白。
当仔细看了看随从之后,也不难理解顾泠为何脸色难看了--随从们脸色青白,显然他们均为死尸。
至于顾泠是怎么知晓的?是因为这是顾泠第三次坐在马上了,第一次因为发现随从为非人,却没能管住自已的表情变化,因此惨遭毒手。
第二次呢,顾泠眼神更认真了些,看来这里问题不小,莫名地,他想他哥了,算了,反正总会再见的,不是吗?
离女方家里越来越近,顾泠心里越来越没底,手心不自觉地被冷汗浸湿,心跳越来越快。
到了女方门口,看到是什么拦他时,内心不免又叹了口气,看来无论是什么虎穴龙潭他都得闯上一闯。
顾泠带着有些变形的笑颜努力的走向女方大门,看着一片的纸人挡路时差点没忍住泪奔了,看来运气不行呀,顾泠内心想,等我出去后一定要去庙里拜一拜!
当顾泠将一片纸人推开之后,顾泠看着那扇有些褪了色的红漆木门,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推开了木门,谁让他第二次就栽在这里呢。
当顾泠推开那一扇门的瞬间,他感到一阵眩晕,当再次清醒时他站在一座城楼之上,并且他周围有几个人,但他们好像看不到他。
其中一个背对他的青衣男子对一个女子说道:“朝歌,要听话,你们先离开,我过会儿再走。”这人的声音较为温和,可说得话语中却不经意流露出命令。
只见这个女子对此人郑重地行了一礼,此时顾泠才看清这个女子与洛希起码有五成相似。
朝歌行完礼后,看了眼城外后:“大人,那我先带她们离开了,愿您多保重。”
他应该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快些离开吧,再不走路就不好走了。”
其余几人很快随朝歌离开了,此人仍是背对着顾泠,他看着几人的身影缓缓离去,顾泠观察到他紧握的右手缓缓张开了。
上面似乎有一些纹路,不过顾泠没有看清,于是他想上前看清,可此时对方忽然看向他的方向,虽然顾泠看不清他的脸,但听清对方的话,“是我的错觉吗?”
下一刻,对方自嘲般笑了笑,“也对,怎么会有人呢,而且她们也该出去了吧。”说着缓缓走下城楼,可他尚未走下城楼,意外便发生了。
从城内延伸出几根铁链,将他捆住,直接被拉进城内,不知所踪。
当铁链出现时,顾泠便喊了“小心”,当然对方是听不到的。
而对方消失之后,顾泠的视野也再三转换,视野再次清晰,这次看到的画面就不是很美妙了,并且这次顾泠不再能移动自已了,只能保持在一个视角。
这次是在一所民房中,地面上应该是有一个乱七八糟的阵法,而阵中有一个孤独的身上记是鲜血的青衣身影,他身侧是散落的沾记血液的铁链,而他躺在阵中。
他闷咳几声,用着沙哑了不少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走不了,果然还是要失约,也不知道她会…”,又咳了几声,“只希望她们能理解我吧,可…还是看不到了。”
随着尾音的散去,他的生命也缓缓走向了尽头。
顾泠不知为何眼睛有些许酸涩感,视野有些模糊,“何必呢?”
没有人能回答,也没有人回答,顾泠闭上了双眼,再次睁眼时,看到的是昨晚他所住的客栈,天亮了,可那些真的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