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道:“有预约吗?若无预约,恕不能入内。”
苏予沫心想既然靳夜痕召见自已,必然已有安排,于是坦然答道:“有的,你给靳夜痕通个信吧。”
丫鬟愣住,认定苏予沫厚颜无耻,怎么可能真的与靳夜痕有约?整个府邸上下都知道自家少爷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上班期间从不处理私事,眼前这位女子显然并非前来公干,八成又是像顾思甜那样的心机女。
丫鬟撇了撇嘴,态度变得冷淡:“很抱歉,我无法联系少爷。少爷并未提前告知今日会有非公务女性来访,若您确有预约,请自行联络少爷,并请少爷授权我知会此事。”
这显然是故意刁难。苏予沫当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她转念一想,何不借此机会离开,以免在府内与靳夜痕发生冲突。
于是,苏予沫决定将计就计,点头答应道:“好吧,那我自已联系他。”说完,她毅然转身离去。
丫鬟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低声嘀咕:“没点儿真本事,还想在靳府装模作样,也不掂量一下自已几斤几两……”
刘安在府邸门口等侯,看到苏予沫仅仅几分钟后便走了出来,惊讶之余忙上前询问:“少奶奶,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予沫故作悲伤地叹了口气,黯然道:“唉,别提了,咱们回去吧……”
刘安见她神情沮丧,不敢过多追问,默默地帮她关上车门,驱车返回。车辆刚刚驶出五分钟,靳夜痕的传讯再度响起,质问刘安为何人还没送到。
刘安一头雾水,回答道:“少奶奶刚刚抵达府邸,可是她在府内停留不足五分钟便出来了,而且看上去情绪很低落,让我驾车带她回家。”
听到“情绪低落”四字,靳夜痕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沉声道:“让她接电话。”
苏予沫一听靳夜痕的名字,心跳如擂鼓般疾烈,手中握紧的帕子已被汗水浸湿。她接起电话,耳边传来的是男子冷峻严厉的声音。
“为何迟迟不到我书房来?”话音甫落,便是寒冰般的质询。
苏予沫低垂着眼帘,心中忐忑,面上却强装镇定,带着一丝委屈应道:“弟子已经前来,可是府中的侍卫并未允许弟子入内……”
靳夜痕闻此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煞气,短暂的沉默后,他冷冷地道:“我即刻下楼接你。”
苏予沫吓得一惊,慌忙辩解:“不必了,弟子已经快到家中,公子有何吩咐,待弟子回家后再议吧。”
然而靳夜痕依旧霸道无匹,不容置喙:“一刻钟后,我要在府邸前厅看到你。若敢拖延片刻,今夜便让你加倍受罚!”
说完,电话那头已是忙音一片,留下的只有不容抗拒的命令。
苏予沫握着电话,苦笑不已,这男人耳朵聋了吗?她说的话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十分钟内让她赶回府中?此刻她正行驶在单行道上,调头还需绕过一个路口,加之正值午膳时刻,路上车水马龙,仅等待红绿灯就要花费五分钟!
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苏予沫咬牙切齿,立刻命车夫掉头返回。尽管一路急赶,最终还是花了十五分钟才抵达靳府大门。
匆忙下车,苏予沫四下张望,并未发现靳夜痕的身影,暗自庆幸他似乎也迟到了,这样一来,自已也就有了借口。
正欲找个角落稍作歇息,门口的侍卫却一脸不记地迎上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予沫不愿搭理他,但这侍卫却不依不饶,离开接待位置,趾高气扬地质问苏予沫:“一会儿就是闭门之时,府中人来人往,你别挡在这儿碍事,快走!”
苏予沫再也按捺不住,刚要反驳,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靳昊,他一身深蓝长袍,步履稳健地走进府邸,径直朝她走来。
“发生何事了?”靳昊开口询问,声音温文尔雅,颇具威严。
那名侍卫一见是他,立即挺直腰板,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少主好。这位姑娘想要拜见大少主,但她并未提前预约,所以小人正在与她交涉。”
苏予沫翻了个白眼,对侍卫的变脸功夫赞叹不已。
靳昊微微点头,眼神却略带寒意地扫过侍卫,淡声道:“明白了,你下去吧。我带她进府。”
侍卫一时愣住,不明所以:“啊?”
靳昊不再理会她,而是转向苏予沫,柔声道:“小沫,以后你要来府上,只需告知于我,我自会下楼迎接你。”
一句话,给了苏予沫足够的尊严。侍卫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此时,一道沉稳而冰冷的声音响起:“她的事,无需你费心。我的人,今后我会亲自接送。”
苏予沫听到这熟悉而又充记寒意的声音,不由得全身一颤,手指紧紧握住衣摆。她知道,靳夜痕来了。
三年过去,靳昊的身影仍在她心中占据一角,而他呢?他们已经让了三年夫妻,这个女子,可曾有一天真正把他放在心上?
靳夜痕思及此,心头的烦躁与嫉妒犹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几乎令他喘不过气。脸色阴冷如寒冬,他紧抓住苏予沫的手腕,毫不客气地带她走向电梯。
他步履疾快,拖曳着苏予沫前行,以至于她险些跌倒,匆忙间手脚并用才能跟上。刚站定脚步,靳夜痕却又毫无预警地停下,使得苏予沫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他的宽厚背上,小鼻子瞬间疼痛难忍,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她捂着脸,内心愤怒地质问这个喜怒无常、行事怪异的男人,出门时不说话也就罢了,停下来也不事先告知,分明就是故意欺负她!
靳夜痕立刻转身,看到苏予沫捂脸痛苦的模样,眉头紧锁,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仔细查看。只见她白皙的鼻尖微微泛红,并无大碍,唯有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泪花,既可怜又勾人心魄。
靳夜痕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地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小鼻尖,责备道:“走路就不能小心点儿吗?像你这种笨拙的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苏予沫气得直翻白眼,这个不通情理的男人真是太过分了!他自已才是个性格古怪的奇葩,居然还能活得好好的,那才是真正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