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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蒙蒙亮,街道上传来早餐店开门的声音,淡淡的香味充斥在空气中。
我缓缓睁开双眼,叹了口气后掀开被子起身,这是自妈妈生病后,不知第几次失眠。
眼皮下微微疼痛,心脏似乎吊挂着一块石头沉重得直不起腰。
我扫视四周,昏暗的客厅显得寂静,一些不常注意的角落布上了灰尘。妈妈是个爱干净的,如果她在,一定不会让灰尘贴上家里的器具……妈妈……我该怎么办呢?
随窗洒入的光照越来越亮,门外的噪杂声也变大,我让了个决定——倒卖家里的物品。
之后便开始了一段工程:擦净、拍照、挂闲置……忙忙碌碌之间,时间飞逝,竟已经中午了。
刚停下手中的话,疲惫感袭卷全身,我瘫坐在沙发上,肚子早已饥肠辘辘,可四肢散发的乏力使我不想起来,我仰头将后脑枕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中竟然浮现出Jamie的脸。
我痴痴地想着,要是他在就好了。过了一会我反应过来,该死!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我对着空气骂了几声,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我挣扎地站了起来,打开门,竟有些期待。
“Del,你们家得交房租了。”
一个瘦瘦矮矮的女人扯着嗓子开口。
“房东阿姨,房租可以先欠着吗?我家情况,您也是知道的。”
我弱弱恳求,家是我唯一的寄托了。
“不行,Del。”
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梅红色镜框,
“阿姨也要养小孩,我可怜了你,谁来可怜我呢?实在不行,过了这月,你们另寻他处吧。”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离开了。我的神情暗了下来,准备将门重新关上,就在门缝即将闭合的那瞬间,一只手从间隙中伸了出来,抓住了门框。
随着我的惊呼声,门被推开,门外的白光透过人打在了我的四周,看清来的人后,我的心中有些雀跃,是Jamie!
他喘着粗气,脸颊微红,看到我后又扬起了笑容。
“赶……赶上了。”
他大约喘息了几秒,便直起身来朝我靠近,一只手轻轻将门带上,光影从我的脸上越过,留下了一片昏暗。
“Jamie?”
我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暗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发觉他在靠近我。
有了两次的经验,这次我选择了一块空地不断退后。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轻轻一扯,我与他撞了个记怀,他的怀抱很结实,我动弹不得。一股热气从我的侧颈掠过,他的声音似有些责备意。
“在学校没看到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他不断收紧手臂,好似在发泄一般,恨不得将我塞进他的身L里。
“Jamie,”我抬起小臂,用手指点了几下他的背,“松开我,我快呼吸不了了。”
待我说完,肩头上的手臂似松了些,良久,才将我放开。
他扫视了客厅的混乱局面,又看了我眼底的乌青。“你要搬家?”
疲倦的我没力气对抗他,也不想过多解释。
“倒卖赚钱。”
说完,我又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只听见他“哦”了一声,便在家中四处走动。
有没有礼貌啊?怎么才来我家,一点也不客气的到处走。我的视线随着他晃动,渐渐地睡意起来了,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死,Jamie发现我睡着后,蹲下身,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细短的碎发随着他的手指拨动,少年紧闭着双眼,安静乖巧。
待我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落到了半山腰了。我惊奇地发现我竟然躺在Jamie的怀中,他半侧着身子,将我倚偎在怀中,脑袋枕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护着我的背。
我有些炸毛,但看着Jamie的睡颜想起来也不是有意的,干!我怎么给他开脱,真是的,都不知道这些天怎么回事。
我小心翼翼地捏起他那搭在我身上的手放在另一边,轻轻起身,忽然那只被我拿开的手环住了我的腰,稍用力,我又倒进他的怀里。
我斜起头去看他,他仍闭着眼睛,嘴里喃喃道:“好软,好香……”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平时也不像好吃的人。我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将自已面对着他,他的脸离我只有一个拳头不到的距离,刚抬手准备去拨开他的眼皮,想看看他是否在装睡,他竟张开嘴咬在我的手指上,手指上的感受器灵敏度直线上升,我感受到了他口腔的湿热以及那粉红的舔吮,我顿了一下,大叫一声后,Jamie才慢慢睁开眼睛,睡眼朦胧似乎还没睡够。
“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点哑,语气却很无辜。我怒气冲冲地挣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指着他大骂。
“你有病啊!”
我的耳尖染上粉红,他似乎看见了我手指上的咬痕,晦涩不明地笑着说。
“谁咬的?咬回去。”
那语气不知道的以为真的要帮我讨回公道呢。
“你……!”
我羞恼地瞪着他,但半天我都没能骂出什么话,反而还将自已憋得记脸通红,微微颤抖着,像浑身炸毛,耳朵竖直的猫崽一样。
“我吗?”
Jamie盯着我,“不好意思啊,我这人睡觉时就有爱咬人的毛病,”
“不然,你咬回来?”
我听了,脸上的颜色又红了一个度。“哼!”我作罢,恶狠狠地转身离开。
我感觉耳尖滚烫,面上也跟着火烧似的,我暗自摸了摸被咬得泛起一圈粉红的指节,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异样,说不清的感觉。
身后,Jamie带着调笑意味的目光,一点一点扫过我的背影,他勾勾嘴角,缓缓坐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有意无意喃喃自语道,“Del,你的腰好细啊,一只手就能挽住。”
轰——我的大脑一下就炸了!
我猛地转过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倚靠在沙发上淡笑的人,震惊地张大了嘴,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什么鬼!这种话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恶不恶心啊??
“怎么了?”
Jamie看着我的样子,逗笑般弯了弯嘴角,眉眼上又带上一丝笑意,他动了动手指,看向我,缓缓道。
“你…要咬回来吗?”
我咬了咬牙,看着他一脸“欠揍”的神情,心中无端升起一股邪火。
可恶,校园里的不顺心,家庭的变故,对渺茫未来的怅惘早就让我的内心恐慌不安,只能日日强装镇定,故作轻松的面对这望不到尽头的生活,疲惫的负重前行。
而这个人——Jamie。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面前,激怒我,惹恼我,让一摊死水激起了水花。
他总能调动我的情绪。就像现在,我连绵阴雨般的悲与痛全都被他无理的话语抹去——他很特别,至少对于我来说,他在我心里,就是很特别。
“要,Jamie,我们直接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