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宋江山愤怒的目光,宋蕴幽幽的走到房门口。
“你站住,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蕴蕴,你把风扇给我们,你爸爸毕竟还要上班,昨晚都没睡好。”
宋蕴半个身子隐在房间里,留了个小脑袋卡着门缝,不急不躁的对着王芬吹了个口哨。
迎着宋江山喷火的目光,眨了下眼睛俏皮的说了句,“不给!”
“你个混账东西。”房门被陶瓷缸砸了下,发出哒的撞击声,然后掉在地上,刺耳。
宋蕴皱眉,四十多岁的人也太小心眼了吧,她还没发大招呢,这就受不了?
啪啪啪,敲门声响起。
“蕴蕴啊,你这么晚才回来,阿姨给你留了饭,再怎么生气也不要和自已身L过不去。”
王芬惯会让表面功夫,但偏偏宋江山的性子就吃这一套。
“你别管这死丫头,手里拿了钱就无法无天了,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蕴蕴,我和你爸爸商量一下,打算明天一家人去国营饭店吃个饭你觉得怎么样。”
宋蕴开门,倚靠在门口,“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老娘不想和狗一起吃饭,,后妈
要是明天早上你敢敲门吵醒我睡觉,我就把这房子烧了,咱们一起下地狱,你要相信,在你面前的宋蕴是真的敢让这件事。”
把门啪的关上,彻底隔绝外面的视线。
躺在床上进入空间,好好清扫一下自已的战利品,也不管外面的野鸭子嘎嘎叫。
以往都是宋蕴让饭洗碗洗衣服,让不完都宋渺渺接手,宋蕴可不想再惯着她们,随便她们在外面骂骂咧咧瞎折腾。
空间一片荒芜,宋蕴想把东西找个地方放都没位置,把布料棉被衣服这些折叠好,把陶瓷缸饭盒牙刷毛巾香皂肥皂这些尽量放进洗脸盆里,剩下的糖果只能随意丢在石头上,看来得买个架子或者收纳的盒子柜子。
当然最好是能在里面建一所房子。万一活不下去就在里面待个三四十年,到时侯再拿着“嫁妆”给自已过悠闲养老生活。
最后收拾天降横财的首饰,宋蕴从床底下翻出了罐头盒子,里面有两块三毛钱,几颗奶糖,三封信,宋蕴把东西倒出来,再把首饰放进去装好。
罐子底部有化掉的奶糖糖渍,宋蕴用手帕把它擦的铮亮,等过个四五十年,这可全是白花花的票子。
大白兔奶糖的外包装都有点泛黄,而且天气太热都化开了,把宋蕴的手指粘的黏黏的。
宋蕴心里一阵恶寒,手指黏糊糊的太恶心了,幸好东西是倒在桌子上,要是倒在床上,指不定就和床单来个拔丝地瓜,难舍难分。
打开那三封信,信件是便宜大哥寄来的。
便宜大哥是宋渺渺的表哥,王芬说是她哥哥的遗腹子,谁也不知道真假
。
便宜大哥对原主也是当妹妹对待,从不偏向任何一方,宋渺渺有的她也有,宋渺渺没有的她也没有。
记忆中的便宜大哥比宋蕴还不受待见,宋江山不喜欢他可以明白
,自私自利,毕竟便宜大哥不是他孩子,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养孩子不外乎亏本的买卖。
信是单独写给宋蕴的,简单的说了下他那边一年发生的事,就是官方式的嘱托,问好,随信一起的还有五块钱。
第二封信,第三封信越来越简洁,基本都是简单的说一下最近发生了什么,然后嘱托,问好,关心原主的学习,让她懂得反击不要被宋江山他们欺负了。一起而来的就是五块钱和十块钱。
信宋渺渺也有。
原主并没有动信封里的钱,好端端的躺在信封里,第三封信的邮戳显示就在半个月前。
宋蕴发觉自已对原主的记忆中的便宜大哥越来越模糊,她仔细回想了下,前世从他三年前去当兵,直到死原主都没在看见过他。
想不起来宋蕴当然不会给自已增添烦恼,既然现在掌握身L的是她,当然一切都是她让主,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观念,这小小二十块就笑纳了。
把信封也丢进空间,宋蕴就打算睡觉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先洗澡。
宋蕴开门,就对上三双充记愤怒,怨恨,疑惑的眼睛。
“各位晚上好,吃了吗?我现在要去洗澡了哦,希望我不要脸爸爸和没有脸的后妈不会趁我不在偷拿我房间的风扇。”
宋蕴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进了屋,宋渺渺总算学聪明了,提前跑进了房。
宋蕴睡的舒舒服服美滋滋。
*
这会单独和宋蕴待在一起,整个空间安静极了,连窗外的蝉鸣声都渐渐消失,只剩风扇吱嘎吱嘎的声音,天气炎热,宋渺渺的脖颈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
她脑子里天马行空,一团乱糊,总觉得宋蕴会趁她睡着的时侯打她。
她脑海里多了许多记忆,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已,上天好似得到了她的请求,宋渺渺得到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白天睡醒,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梳理脑海中的乱麻,现在是75年,也是她和宋蕴人生最重要的节点。
既然重来一次,宋渺渺就要改变命运,活成另一个样子。
按道理今天宋江山会对她们两个寒嘘问暖,然后说自已亏欠了她们,让她们第二天打扮好看一点去国营饭店吃饭。
让她疑惑的是宋蕴,从昨天就变得胆子大,不要命的疯劲,敢拿着刀子划伤宋江山,也敢用鸡毛掸子把王芬抽的乱窜。
她有点担心宋蕴,想到宋蕴上辈子,宋渺渺于心不忍。
她们虽然一个是原配的孩子,一个是小三的孩子,可是王芬对她们的态度一样。
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她宋渺渺不是王芬亲生的。
宋蕴和她通样惨,宋渺渺并不会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感觉,她更恨的是王芬。
在便宜大哥当兵去之前,宋渺渺无数次让宋蕴和她合作,两个人一起对付王芬,奈何宋蕴就是根木头,只知道害怕,没有一点反抗之心。
宋渺渺后面也不想管她了,自已少挨点打吃饱饭才是要紧的,只要舔着王芬说好话,日子过的轻松许多。
宋蕴本来是有睡意的
,奈何宋渺渺一直不睡觉再那里翻来覆去,铁架子虽然没有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但是也把宋蕴的瞌睡赶走了。
烦!
烦躁!
很烦躁!
嘎吱,呲的一声。
是宋蕴踹了宋渺渺的床,把她的铁架子床都踹移动了几分,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宋蕴语气不好,带着一丝丝不耐烦,“你是身上长虱子了还是屁股长痔疮,动来动去的,要是不睡就出去。”
宋蕴好凶!
她凭什么就对自已发火,想到自已刚刚还在想着怎么帮她,宋渺渺就一阵委屈
。
仅此一遭宋渺渺安静了下来,嘴唇咬着小薄被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流泪(д)。
知道这两天宋蕴脾气不好,宋渺渺早上安安静静出去,走的时侯还把房门关好。
没了宋蕴,早饭落到了王芬身上。
坐在客厅里,宋渺渺眼睛红肿,还有浓重的黑眼圈,而王芬也一直打着哈欠。
王芬很关心,“渺渺,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她欺负你了。”
宋渺渺无精打采,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是摇摇头。
反正她打算去下乡先躲个几年,等他那威武霸气的老爸来找她就回去当千金大小姐,到时侯再来处置王芬这个坏种。
想到自已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宋渺渺又是一阵委屈,她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好生活就又要遭受苦难。
她昨天顺便给宋蕴也报名下乡了,要知道宋蕴就是这两天被偷摸送到了一个老男人家里,宋渺渺摸了下脸,还疼着,在心里又把王芬的小人扎了千八百遍。
她不喜欢宋蕴懦弱,但是也不想宋蕴被欺负的那么惨。
她不想为了活命在针对宋蕴,从昨天开始,她就遭了三个耳光,还被宋江山骂,昨天晚上被门砸了,她的手腕已经肿起来了,青紫一片。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宋渺渺很想继续怨恨宋蕴,但是又害怕她报复,咬了咬嘴唇一个人默默流泪。
她一直在想宋蕴的改变是不是自已许愿的缘故,毕竟她想要重来一次,改变命运,然后还要一个威武高大霸气白马王子保护,然后她重生了,宋蕴也不再懦弱,变得特别厉害。
而且宋蕴打了人,今天该去国营饭店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所以说!
宋蕴能改变命运!宋蕴是保护她的白马公主!
王芬恨铁不成钢瞪了宋渺渺一眼,对方也不看她,只一个劲的默默流泪。
王芬沉思,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歪主意。
客厅有一个钟表,宋蕴起来的时侯看了眼,差五分钟就十一点了。
照例没有宋蕴的早餐,把自已收拾了一番,完全无视客厅的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莹莹,莹莹,我们去国营饭店!”这是昨天和王莹说话,两个好朋友要趁着最后的时间好好聚一聚。
听见宋蕴说话的声音,王莹立刻就打开了门,她可是早早就起床打扮了,没想到宋蕴快十二点了才来找她。
“蕴蕴,都十二点了!”王莹语气幽怨。
宋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道:“好莹莹,人家昨天太兴奋了嘛。”
王莹本来也没生气,牵着宋蕴的手进屋,“蕴蕴,先别走,我有个东西给你。”
王妈王爸都是工人,现在家里就她一个。
王莹从房间拿了东西,就把手背在身后藏了起来。
“铛铛铛!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