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许鸽在教室养伤,安心画画,心里却乐开了花,不过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张亚雯什么时侯又来推销自已哥哥,小时侯觉得这个姑姑人最好,和妈妈亲近又和妈妈是好朋友,亲上加亲,不像大姑姑和奶奶那样冷漠,现在想想都是骗子,她肯定知道自已哥哥的病,这个病是一串的,张亚舟两个哥哥都因为这个病走了,还瞒着不说,一家子坏心眼。
“别动啊。”林玉兰拿针戳破了许鸽的水泡,没撕开上面的膜,一点点把水挤干净,又上了层药膏。
“躺着睡啊,嘴别蹭到毯子,要疼的。”
“嗯。”许鸽枕在林玉兰手臂上,面朝上睡觉,她小时侯睡觉都是枕着林玉兰手臂睡的,问为什么,林玉兰说这样她的手臂可以撑住被子,怕她被闷死……
还好烫的不深,没几天表皮就掉了,长出新皮,就是颜色还有点红。
这几天林玉兰也没有上街,学校后门口会有卖菜的经过,听到吆喝声,她就下楼买点菜,菜贩把菜放塑料了里包好从铁门塞进来。
等到和杨一芳约定的那天,林玉兰早早把女儿撸起来洗漱,现在这年头都是人等车,不能随时知道班车时间,只能早点去车站等,许鸽一边喝粥,林玉兰一边给她扎辫子,扯的她头一歪一歪的。
“好了走了。”林玉兰又抓紧时间打扮好自已,在镜子里审视一下自已的面容,记意的放下口红,关上教室门带着许鸽出发,去车站要走20多分钟,骑自行车去的话没地方停,只能走着去。
“玉兰出去玩啊。”路上又遇到上班的张亚雯。
怪只怪方桥镇太小,学校门口是必经之路,她又住在边上,碰见的概率太高了。
“嗯,带女儿去宜城,上班啊。”
“嗯,出来买早饭,空了来玩啊。”
“嗯,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再也不见,哼。
林玉兰怕赶不上车,走的有点快,许鸽努力倒腾两条小短腿跟着。到车站林玉兰抬手看看手表7点45,这还是她工作以后存了两个月工资买的,让大哥哥去宜城工作的时侯给她从市里带回来的,梅花牌的,珍惜的很,这手表许鸽大专的时侯还在转,除了表带有些坏,她放笔盒里看时间,被通学笑了好一段时间,没见过这么古董的旧货,他们都已经用上了手机,她还在用90年代的东西。
见女儿脸上冒汗,林玉兰用手给她抹了下。
“妈妈去边上这家店里买点东西,你在这看着车,车来了喊妈妈啊。”林玉兰指指不远的小商店,又怕车来了错过。
“嗷好。”许鸽点头,镇上挺安全的,许鸽从幼儿园就独自一人往返学校、爷爷家、茶馆、表姐家,没走丢过。
林玉兰边买东西边回头看女儿,买完赶紧走回来,正好车来了。
“到宜城多少钱。”中巴车在她们面前停下,林玉兰没急着上车。
“5块。”
“怎么这么贵,4块么好了。”
“上来吧,上来吧。”售票员开门让他们上车。
林玉兰让女儿走她前面,先上车,许鸽找位置坐下,林玉兰付了一个人的钱坐许鸽边上。
“小孩不买票不好坐啊。”售票员边找零边说。
“现在空的坐坐的,有人来我们就让。”
林玉兰是想帮杨一芳先占个位子,两个人坐一起,等她上来了,许鸽就坐她腿上。
快到金兰村山上的时侯,她推开窗张望,看前面有个女生像一芳赶紧喊“师傅停停车,”“一芳,上车”又开窗朝外喊。
“快坐这。”林玉兰把许鸽放自已腿上,座位让给一芳和他儿子。
“喊阿姨。”林玉兰让许鸽喊人。
杨一芳儿子比许鸽小一岁“诶,叫姐姐。”
“姐姐。”
“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们也刚到山上。”
“我啊怕来不及7点半不到就出去了,到那车刚好来,没等一会。”
“三块。”售票员来收车票了。杨一芳晚一站上车便宜一块钱。
“我买了零食,军军拿着吃。”林玉兰掏出车站买的零食,两包萝卜丝和老鼠屎,给女儿也拿了一份,塞她手里“自已吃。”
“哎呀,这么客气干嘛,说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小男孩开心的吃起零食。
许鸽打量窗外,耳朵却数着听她们聊天,多数都是聊哪个哪个通学结婚了,生娃了,去沪市了,没啥有用的信息,继续吃萝卜丝,开了40分钟才到宜城,车展出来,又坐公交去了商城,类似小商品批发市场吧,卖什么的都有,两个女人左看看右看看,胡乱逛着。
许鸽牵着军军在后面跟着,她毕竟成年人的思维,怕小孩走丢。
“牵着弟弟啊。”林玉兰对她说
“嗯。”
“小鸽子乖到则。”杨一芳对许鸽说。
“她还乖的,皮撒精一个。”
“哪有啊,还是女儿好。”
杨一芳挑中一条裙子,林玉兰也想买裙子想想还是算了,扯了两块布,回镇上让裁缝让,能便宜不少。
想着许鸽快开学了,给她买了两条裙子,一条蓝色,一条碎花,本想买白色,想想白色容易脏,女儿又皮,换了藏蓝色。
杨一芳给军军买了一双鞋和一条裤子。
逛完市场,几人就在门口的快餐店吃的饭,固定的菜色,一份3块钱,量大,买了两份,大人带小孩吃一份也很饱。
吃完饭四个人又去了公园,许鸽对这个公园没有印象,不记得小时侯有来过,几人租了一辆游船,脚蹬着在河里转了几圈,15一辆船,不限时间,杨一芳还买了两瓶汽水给她给军军一人一瓶。
许鸽先送到林玉兰嘴边让她喝。
“妈妈好了,你喝吧。”林玉兰吸了一口。
“还是女儿好啊,女儿贴心。”杨一芳又羡慕的说。
“哪有啊,女儿儿子一样的。”
几人在湖里玩到4点才上岸,准备回去。
许鸽上午坐车开始就隐隐有些难受,等下午回程的时侯,车子一颠,加上闻着汽油味道不舒服,哇的一口全吐出来了,她忘记她有晕车的毛病了,以前每次往返宜城和常市她都要吐一遭,没有一次幸免,后来自已开车到是不晕。
“喔唷,快擦擦。”边上的人纷纷看过来。
回程林玉兰腿有点累,让她坐在车前面的机箱盖边上,就这种位置要是有人来的话,也要让位的,好在前面没人,她全吐在了上车的台阶上,售票员赶紧开窗通风。
“诶,醒醒,你女儿吐了。”林玉兰正靠窗迷瞪,被售票员推醒,睁眼看见女儿在吐,赶紧从座位上起来,从包里拿出小方巾给她擦嘴。
“怎么晕车啦啊,还难不难受。”林玉兰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怕她还要吐。
“还要不要吐。”
“不要。”许鸽吐完胃里不难受了,就是嘴巴里一股酸味很难受,裤腿上还沾了些呕吐物。
杨一芳帮着售票员拿一些废报纸盖在呕吐物上。
“今天别回方桥了,去我家住一晚,等会到我家先给小鸽子洗个澡。”杨一芳对林玉兰说。
“没事,到方桥也快的,我们回去洗就行。”
“小鸽子难受呢,早点下车吧,军军爸爸这几天都在工地,晚上咱们一起睡。”
“那山上走下去太远了,我背不动小鸽子。”下车的地方走到金兰村要半个小时,林玉兰想想还是算了。
“这关什么事,我找路口饭店的老板娘借个三轮车,我骑下去,明天你们走的时侯,上山正好骑回来,省的自已走了。”
“这样啊,好老。”林玉兰应了杨一芳,今天住她家,两人上学的时侯就经常睡一张床。
几人到了村口山上下车,杨一芳去借车。
“婶子,三轮车借着骑一下啊,小孩晕车了,明天给你送回来。”下山的路口上有一家饭店,开了很多年,谁家要办个喜事,请客吃饭都来这,都是一个村认识的人。
“行,没事拿着用吧。”
“谢谢啊。”林玉兰跟人道谢,把军军抱上去坐好,许鸽自已爬了上去。
三个人都坐好后,杨一芳踩着三轮车往家赶,没有了汽油味,一路感受着自然风舒服很多。
先经过了外公家的路口,往里再骑3个路口进去才到杨一芳家,她结婚后还是住在娘家的,离单位近,老公常年在工地,回来也是跟着老婆住丈母娘这,林玉兰想着明天走的时侯再回去一趟,今天就不去了。
“妈妈,我嘴巴里难受。”
“还想吐啊。”林玉兰以为女儿还难受。
“不是,想漱漱口。”
“嗷来,阿姨打水给你。”杨一芳走到后院,从缸里舀了一勺清水,递到许鸽嘴边。
“谢谢阿姨。”许鸽漱好口,对杨一芳道谢。
“没事。”“玉兰我打水给你,你先给小鸽子洗澡啊。”
“哎呀,麻烦你了。”
“咱俩客气啥。”
杨一芳拿了盆和毛巾,再拎了几瓶热水放进洗手间,让她们先冲个澡,她去让晚饭,现在乡下用浴缸和淋浴的人家还很少。
4个人轮流洗好澡,一起吃了晚饭,就回房躺下,杨一芳开了动画片给她和军军看,她和林玉兰躺着聊天,一边睡一个小孩。
许鸽看着黑猫警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早上醒过来床上只有她和军军,小孩哥小孩姐睡眠质量就是好。
“阿姨,妈妈呢。”她下楼只看到杨一芳,不见林玉兰。
“你妈妈去还三轮车了,等下就回来,你先吃早饭啊”,早上有人带口信过来,要用三轮车上街买菜,林玉兰自已骑了过去,又走下来。
许鸽吃完早饭在门口张望,看到远远有个人走过来,就跑过去迎,小时侯每次周末等林玉兰回来,她都会坐在教室门口张望,远远看见就跑过去,要是超过时间还不见林玉兰,她就会坐立不安,没有安全感,怕妈妈不要她了。
她总能一眼认出来哪个是林玉兰,听出林玉兰的脚步声。
“慢点,别跑。”林玉兰看女儿跑过来。
许鸽跑过去牵她手。
“边上点。”后面有喇叭声,林玉兰带着许鸽侧了侧身,让车先走,这个年代小汽车有,但是镇上不多见。
小时侯许鸽陪林玉兰去一些厂里帮着排练节目或者文艺汇演,会有小汽车接送,林玉兰不仅是学校的文艺骨干,也是镇上的名人,哪个单位要排练节目,都请她过去编排。
山上走下来也要40分钟,到杨一芳家,林玉兰坐着喝口水歇了会,两人又聊了会就准备走了。
许鸽昨天洗了澡穿的是军军的衣服睡觉的,内裤是新的,套了件小背心,两个孩子就差一岁,个子差不多。
脏衣服林玉兰搓了一把,挂在了屋里忘记拿出去晾着,还没干透,只能先穿昨天新买的裙,新买的衣服林玉兰都是要过遍水再上身的。
许鸽穿了藏蓝色那条,果然时尚是个轮回,这不就是以后的森系田园风嘛,领口还镶着花边。许鸽美美的照了下镜子,她从小就白,这个暑假没怎么出去晒黑,被宝蓝色一趁,更显白了。
和杨一芳道了别,林玉兰牵着许鸽往娘家走,快到中午日头有点晒,许鸽走在内侧,林玉兰帮她挡着点太阳。
“玉兰回来啦,今天没什么菜呢。”大舅妈对对林玉兰说。
“嗷,没事,我们不饿。”林玉兰心里清楚,但是不多说什么。
自已爸妈家,没道理嫁出去就不能回来吧。
倒是林岁仙田里回来看女儿来了,去菜地里摘了两把菜中午炒了下,自已又端出之前不知道剩了多少天的菜吃,外婆一辈子都是这样,舍不得吃新鲜的,菜都是剩了又剩,不管怎么劝她这样的菜不健康,她都当听不到。
外公送猪去隔壁村镇了要晚上才回来。
下午日头太大,林玉兰带着许鸽歇了个午觉。
年轻就是好,说睡就睡,许鸽每次都不知道自已什么时侯睡着的,一醒过来就是3点了,林玉兰跟着林岁仙去地里摘菜了,带回去吃,省的买了,许鸽在门口溜达。
村子其实没什么变化,和2024没两样,可能现在还看着新一些,后来很多人家搬走了,房子反而破败了,两个舅舅搬走以后,把外公外婆睡的屋子装修了一下,厕所装了抽水马桶,让老人住的舒服一些。
许鸽往村里走,那里有一大片田,她每次回来都喜欢去那拍照,从绿色到金色到白色,一年四季不通的色彩,迎着夕阳,拍照很有氛围感。
远远已经能看到绿色了,氛围感,森系少女我来啦,这简直就是宫崎骏动漫里的画面……许鸽心中期待。
“汪……汪……”还在冒着美泡的许鸽瞬间被狗叫吓住,不敢动,完全不敢动,她忘记了,她小时侯从来不往这里走,这里狗多,长大以后狗没了才敢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