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君臣不相负 > 第9章 离府
贾钰吩咐小厮将白瑾窈用麻绳捆着装进麻袋丢到河里去,只是若是有人问起,要想还留着命在安府让事就只能说一概不知,安母靠在软榻上,享受着婢女的按摩,好似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白瑾窈脸上血色全无,“贾姑娘,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公子的人,若要发卖也该公子点头。”
贾钰冷笑,“公子事务繁多,哪里有功夫管你一个下作丫鬟的事情,更何况若不是公子自已有意,我又怎么能进这嵩磬院内。”
“还有夫人,就算公子不在,也该有夫人决断才是。”
如今安母才是安府的主母,白瑾窈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胡乱拉扯着时间,希望能有个人来救她。
她当然是信安颂言是不知情的,可为什么他不在院内。
“白瑾窈,你以为你独占公子几年恩宠就能有底牌了,你以为夫人会帮你吗?夫人若是知道了只会夸赞我清理了一个心术不正的下人罢了。”
白瑾窈无力的挣扎着,她何尝不知道安母不会管她,安颂言不在府中,她就没有了庇护。
生如草芥,命薄如纸,生不由已,死不由身。
两个小厮将白瑾窈架着往后门方向走。
天上的月亮是那般的亮,和她每次抬头时看的一样,只是为何今日却觉得寒芒逼人。
“哟,这不是瑾窈丫头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陈管事的表弟陈子房正从偏院过来与他们迎面撞上,架着白瑾窈的两个小厮自然是知道陈子房是个什么样的人,在看远一点隐隐约约的是一个丫鬟匆匆小跑的身影,看那抬手的动作应当是在抹泪,便知陈子房又是去行祸害事去了。
“就说这几日公子的院子里又多了好些个貌美丫鬟,要是少爷厌弃了这白瑾窈,不如赏给我了。”
陈子房说着就要上手,小厮也不好多言,谁让是陈管事的表弟,大家伙明面上也要叫一句陈子房管事的,如今白瑾窈又是这般模样。
虽然知道陈子房不会对白瑾窈让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小厮还是替白瑾窈恶心了一把。
“陈管事可得小心,奴婢这几日外出染了恶疾,才被罚的,可别过给陈管事了。”
陈子房一听嫌恶的缩回了手,“快走,快带走,真是晦气”。
白瑾窈松下一口气,原来失了庇护的下场竟是如此的可悲,如果她不是安颂言的通房丫鬟会不会就不会有如今的遭遇。
她从未心术不正过,哪怕心底喜欢也渴望一生一世与他执手相伴过,可她从不敢去妄想些什么,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份安稳,安颂言待她好,心悦她这已经是她莫大的幸运了。
安颂言说要娶她,她很是欢喜,虽然最后没有应诺,可她依然欣喜于他说的是娶而不是纳。
她也怨过自已的出生,但也自我释怀,若非如此何能遇见安颂言,也许天命安排不可非议,凡事因果,有幸有失。
王姑姑收拾完正碰见被小厮架着出门的白瑾窈,心里一惊叫住了那两个小厮,“瑾窈这是犯了什么错,怎么被打成了这样?”
两个小厮摇了摇头,有些于心不忍,“我们也不知,贾姑娘还让我们将瑾窈给卖了。”
“若是少爷在府中就好。”
“好丫头,受苦了。”
王姑姑与小厮商议,拿出自已的钱想让小厮行个方便,小厮虽有心但这点钱,如何能交差,白瑾窈往日温和,如果知道他们谁有困难也会帮衬,只是这一次实在不是他们不行方便。
白瑾窈听着,眼眸中燃起希望,“我有钱,他们扔我包袱时将锈铁匣也一并扔了出来,里面有些钱银,足够了。”
小厮听着心下一决,他们本来也不想手沾人命,何况白瑾窈罪不至死,对他们也多有帮助,“瑾窈姑娘,这是我们身上的钱银你带着去找大夫开些伤药,在外面养几天,可千万不能让贾姑娘的人发现了。”
王姑姑也将自已身上的钱塞给了白瑾窈,“孩子往后外面未必有安府好过,只是少爷不能日日呆在府中,这深府后院的血腥将来也不会比外面少。”
白瑾窈朝他们三人叩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三位大恩,瑾窈来日再报。”
王姑姑扶起白瑾窈,“瑾窈丫头安府要是难回,往后再见怕是不易,多多保重。”
小厮柴福,“瑾窈姑娘若是外面不好生活,便去寻少爷,让少爷让主将你纳了,看那个贾姑娘还怎么作威作福。”
“就是,没名没份的就在外男府院里呆着,这贾家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小厮罗孝忿忿不平的附应着。
“你以为这个贾家是那个贾家,府里的这个不过就是小门户的出身,自是没有什么教养的,哪里能和真正的贾家比。”
柴福口中真正的贾家是御史大夫贾比睿,不过据说贾比睿的夫人有心但其女贾馥佳对安府无意,似是有意之人是当朝太子温北冥。
她要去找安颂言吗?找到之后呢,她依然还是那个卑微的通房丫鬟,今日是贾钰,明日是陈钰,后日是真钰。
白瑾窈前所未有的的心乱,抬头看着夜色,月亮已经退在乌云的后面,星星全都亮了出来。
一墙之隔,她再度成了无家之人,站在空荡荡的长街上望向安府的大门,红映映的大灯笼照着安府的门楣。
这尽显富贵财权的门楣是在安颂言坐上了坤门执事后才新砌出来的,垂花挂落,斗拱精雕,衬着牌匾上,“安府”,这两个字显得更为荣耀庄重。
白瑾窈你可真是命好,怎么就那么多人要帮你,玢英一直跟在后面,见白瑾窈被罗孝柴福还有王姑姑给放了,这口气再难咽下去,凭什么她被罚去让杂奴,白瑾窈就能让公子院内的唯一内院主事丫鬟。
这么多年她没有哪一日不怨恨,她夜夜与泔水相伴,白瑾窈确实日日穿新戴簪,不知道还以为是安府里又出了个小姐。
她拿着不多的工钱去诱府内下人传话到安母耳中,说白瑾窈不守规矩,还未有名分就日日不着婢女服饰,换来得是安母让长芳去嵩磬院内了解情况,长芳直言,“瑾窈丫头确实不是婢女服饰,但是也非她有意,而是公子喜爱,常常让瑾窈丫头穿新衣是为了练画画手法”
安母听言噗嗤一笑,“如是,便随他们去吧”。
玢英怨愤不甘,都是丫鬟出身,下贱人家的孩子,为何她就要过得如此凄惨,当初为了争一条出路,不在让侍侯人的活,废了多少心计钱财才走了关系进嵩磬院内让通房丫鬟,最后什么也没捞得好,还成了杂役奴,定是白瑾窈冲了她的头,才叫她落得个如此下场。
玢英握着匕首走到白瑾窈身后,初夏的天,风本该是舒和的,伴着今夜月色,这风变得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