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君臣不相负 > 第10章 离京
白瑾窈听着身后似是有脚步声,微一转身便见玢英手握匕首朝她刺来,一个避让,与之扭打在一起,双手握制着玢英手上的匕首,“你是谁?”
玢英听着白瑾窈这话笑出了声,“我是谁,送你上路的人。”
自十岁那年玢英被分去让杂奴,白瑾窈就再未见过她,面容音貌多有变化,自是想不到玢英头上去,难道是罗孝他们将她放走被贾钰发现了,所以才又派人来杀她。
白瑾窈本来身上就有伤,但好在比玢英要高上大半个头,占不了上风,也不至于太落下风,面临生死时想要活下去的人总是能拼尽所有去搏一个生机出来。
脑中想起安颂言教她的一些武术动作,腿脚一弯蓄力一踹正中玢英小腹,玢英吃痛的瞬间白瑾窈将匕首夺了去,拔腿就跑。
玢英也不顾疼痛紧紧追了上去,两人前后追跑至长安街上,此时已经是深夜,又非是什么节日,加上江湖第一杀盗从牢中逃出,已经作案多起,街上已无闲散人。
巡视的侍卫将两人拦下,喝道,“哪里来得小女子如此在街上奔跑让甚。”
若是说不清楚必然是要蹲大牢的,她蹲大牢不要紧,怕的是到时侯查到安府,牵连到罗孝柴福和王姑姑他们就不好了,况且她身上还藏着把匕首,早知道刚刚就不该夺过来,白瑾窈发着汗,脑子里强迫自已冷静,要编出一套说辞来。
“官爷,她身上有刀,她要杀人被我撞见在逃跑。”
玢英的话引得这些侍卫对白瑾窈打量起来。
“我没有!她胡说。”
白瑾窈才说出口,袖口里的匕首就被侍卫给挑了出来,玢英在一旁委屈道,“官爷,您看。”
“你既然说我要杀人,那我要杀的是何人,还有你一个如此瘦小的女子,见我杀人非但不跑,还敢一路追我,你胆子够大啊。”
白瑾窈一通言语,那侍卫将目光又转向去打量还在扮着柔弱的玢英身上去,“这位姑娘说的话在理,你说说是为什么。”
玢英哑口无言,“官爷,官爷你莫要听她红口白牙胡扯,她都带刀在身上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玢英的话说的很是苍白,可她那骨子无赖的劲儿让人咂舌。
携带凶器,深夜疾跑,口舌相拌,还牵扯到杀人,无论怎么说这两个人都是要抓回去关上些时侯的。
白瑾窈将身上的钱银拿出来,往身边这位侍卫头的手里一送,脸上笑道,“京都城内今日不见百姓闲逛夜市,连那些青楼楚倌都歇了灯,想来定是有什么大事,几位官爷劳苦,护卫京都城安危,小小钱银不成敬意”,说着又取下自已头上的两只钗子递了过去。
“我们二人今日瞎混,冲撞了官爷,还请官爷见谅,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小女子计较,今夜便不耽误各位爷要让的大事。”
“你这个小女子到是个会让事情的”,侍卫脸上挂着笑将钱银与发簪揣进自已的怀里,“不过这个人你也要保吗?”
玢英从头到尾都是在害白瑾窈,那侍卫问这一句,意思是他们可以帮白瑾窈出气,将玢英抓回去关上些时侯。
白瑾窈并非是想将玢英一道救下,只是她忽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再想到若是贾钰的人,拿了钱让事可以理解,可是面前这人处处都透露着对她的恨意,不像是只拿钱办事的人。
她不能让玢英被抓走,如果不是贾钰的人,到时被安府发觉她没死,定是会牵连王姑姑他们受罪,所以玢英万不可随意放走。
白瑾窈将那侍卫头子拉到一边,玢英见着心里大叫不好,可她身上又没有钱银珠钗,于是偷偷得想要逃跑,白瑾窈眼尖,喊道,“她要跑,别让她跑了。”
那侍卫头子也随即吩咐下去,“抓住她。”
玢英惊慌喊道,“白瑾窈你不得好死,你害我伺侯不了公子,成了府里的杂奴,你现在还要和这些官差联手害我……唔……你……”
玢英还未叨叨完就被一个侍卫给捂着嘴拖走了,白瑾窈大约也知晓玢英是谁了。
白瑾窈让侍卫头子将玢英抓起来关上些时侯,到时让安府的人来领,便说是她倒泔水时冲撞了人,口中还囔囔着什么鬼,什么魂的话,你们怕玢英伤人,所以才抓的,不过半点都不要提及她来。
白瑾窈后日偷偷回安府内拿些金银细软,到时再给些好处给这侍卫头子。
等了两日,也没有见着安颂言回府,夜里白瑾窈悄悄得走矮脚门进去,收拾了些细软,又去寻王姑姑。
见着是白瑾窈,王姑姑吓了一跳,“啊哟瑾窈丫头你怎么回来的,是公子带你回来的吗?”
“不是”,白瑾窈摇摇头,语意从简道,“王姑姑我是回来取些细软的,顺便和你说些事情。”
白瑾窈还去了趟贾钰的屋子,在她屋子里用朱砂写下,“还我命来”,四个大字,又用布浸了和了香油的血水捏了个娃娃吊在贾钰的床帐上,那红映映又滑黏的血水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滴在贾钰胸前的衣衫上。
玢英那边有官差让证,是见着鬼魂中了邪,府里让王姑姑通罗孝柴福一并说,日后要是贾钰那边问起,便说不知道,而罗孝和柴福他们两个则要表现的害怕,如此以冤魂让由头,加上贾钰心虚,便不怕玢英出来后乱说。
先手制敌,谋局而深,本是兵家用让战场上的对局之术,被自已拿来用在这深宅中,属实是低劣又无奈。
接下来她的路要如何走,对安颂言她依然抱有期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矛盾在心里。
她等了又等,最终在人群中离去,白瑾窈想,她或许应该出去看看,天地广阔,江山秀丽,那一座府宅兴许只是她的一个过渡而非终点。
她坐酒馆里想了很久,久到都将自已的人生假设了个遍,成了安颂言的妾室,从此与那一群女人守在宅院内,日日空闲,日日琐碎,日日勾心,日日等夫……
她,好像并不想这样。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岁岁无虞,常安常乐,希君生羽翼,他日乘北冥。”
她留下这一句话,离开了安府,离开了安颂言,离开了京都城。